存档

作者存档

不许使用童工

2012年10月9日

小朋友们看电视,都是要经过我们允许的。一般我们让小朋友,特别是小漪看知识类的,还有专门给小朋友们看的新闻。每天晚上新闻10分钟,基本上跟大人的新闻差不多,只是用浅显一点的语言,有时还用动画解释,什么选举啦,地震啦,打仗啦,都有。知识类的节目,不要说小朋友,我们也喜欢看,比如冰怎么形成的啦,人为什么会感冒啦,秋天叶子为什么会掉啦,怎么区别奶酪啦,典故啦,五花八门,我们也很长知识。

小漪长大了,我有时也让她帮我做点家务,吃饭前拿碗筷啦,扫扫地啦(局部),有时侯还帮我淘米做饭。有一回,我差她的回数多了点,她有点不耐烦,跟我说:“妈妈你知道嘛,不许使用童工!” 电视里才看过,她就用上了。我后来还真发钱给她,淘一次米五毛钱,我家也有小五毛了。

————————————————————

小宝皮肤是三个孩子里最娇嫩的,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要给他全身涂护肤乳,好玩起来,我就拿护肤乳在他身上画图,写字,或者把护肤乳拿很高,然后一滴滴滴到他鼻尖上,下巴上,一路下来,肚脐眼里,小鸡鸡上,大腿上,一直到脚趾头,小宝很次都是痒痒得乐不可吱。昨天他又出奇语,我把乳液滴到小鸡鸡尖尖上,一边一滴,小宝说,感觉象戴了耳机。我一看,可不是俩大耳朵套嘛!

小宝还从幼儿园里学了好多调皮捣蛋歌,有些还是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王(老师)教的,还都挺押韵。

——————————————————————————

去幼儿园接小朋友,看到小宝趴在地上跟另一个小宝在玩,一晃忽,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有两个小宝呀。原来是小安穿了小宝的旧衣服,从背后看过去,就又是一个小宝。

小安趴在我脑袋边上,左手支着自己的脑袋,右手搂住我的脖子,一本正经地跟我谈心,小脸儿表情丰富,小嘴儿抑扬顿错,虽然我一句没听懂,但心里可真是喜欢。

宝贝

据说这个人要得诺奖

2012年10月8日

我是看到他的檀香刑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这样的小说家都能得诺奖,那这个诺奖也太滥了。

看他的这篇演讲,机灵是真机灵哪。最后部分点睛。

2009年9月13日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

开了两天会,终于谈到了文学。(笑声)上个月,我因为胃出血住进了医院,出院以后身体虚弱,本来想跟有关方面打个招呼,在家养病,不来参加这个会议。但我妻子说: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就应该信守承诺,尽管你一爬楼梯就冒虚汗,但我建议你还是要去。你若不去,对会议主办方很不尊重。听妻子话,我来了。我临出门的时候,妻子对我说:听说德国的高压锅特别好,你买一个带回来。(笑声)我这才明白她让我来的真正目的是让我来买锅。(笑声)我前天上午已经完成了任务,买了个高压锅在床头放着。(笑声)这次来呢,我还知道德国某些媒体给我上背上了一个黑锅——非常抱歉,可能给同传翻译的女士增加了困难,中国人将强加于自己的不实之词称为‘背黑锅’——中国有一些小报经常这样干,经常造我的谣言。我没想到像德国这样号称严谨的国家的媒体也会这么干。(笑声,掌声)由此我也明白,全世界的新闻媒体都差不多。(笑声,掌声)这次我来法兰克福,收获很大,买回了一个银光闪闪的高压锅,同时卸下了一个黑锅。我是山东人,山东人大男子主义,如果一个男人听老婆的话会被人瞧不起的,我这次来才体会到老婆的话一定要听。(笑声,掌声)我如果不来,第一买不回高压锅,第二我的黑锅就要背到底了。我老婆的话体现了两个很宝贵的原则,一个是要履行承诺,答应了别人一定要做到;第二个就是别人好的东西我们要拿过来。德国的锅好,我们就买德国的锅。(掌声)我老婆的这两点宝贵品质值得很多人学习。前天晚上我给她发了个短信,把我这次的行动做了汇报。她给我回短信:再买一个高压锅。(笑声)两个高压锅太沉了!我就给她撒了一个谎:德国海关规定每个人只能买一个高压锅。假如我们的德国朋友不反对,不怕中国人把德国的高压锅买得涨价的话,我回去会利用我在中国的影响,写文章宣传德国锅的好处,让全中国的家庭主妇都让她们的丈夫来买锅。(笑声,掌声)

光说锅也不行,我们还得说文学。我认为优秀的文学作品是应该超越党派、超越阶级、超越政治、超越国界的。(掌声)作家是有国籍的,这毫无疑问,但优秀的文学是没有国界的。(掌声)优秀的文学作品是属于人的文学,是描写人的感情,描写人的命运的。它应该站在全人类的立场上,应该具有普世的价值。(掌声)像德国的作家:歌德的作品,托马斯·曼的作品、伯尔的作品、君特·格拉斯的作品、马丁·瓦尔泽的作品还有西格弗里德·伦茨的作品,这些作品我大部分都读过。我认为他们的作品就是具有普世价值的、超越了国界的文学。尽管他们描写的是中国读者并不熟悉的德国生活,讲的是德国的故事,但因为他们的作品在描述了德国生活的特殊性的同时,也表现了人类情感的共同性,因此他们的作品就获得了走向世界的通行证,因此他们的文学既是德国的文学也是世界的文学。我必须坦率地承认,中国当代文学中也就是从1949年到现在的文学当中,确实有一批作品是不具备世界文学的素质的。因为这批作品的作者受到了时代的限制,不敢也不愿意把他们心中的真实的情感表露出来。这种情况从上个世界的80年代发生了变化。尽管有很多人对中国最近30年来的文学的评价不高,包括德国的著名汉学家顾彬先生,他对我们最近30年来的当代文学评价很低。他有很多非常有名的说法,我在这里就不重复了。但是我个人认为最近30年来的中国当代文学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我们写出了很多具有世界文学品质的优秀作品。中国当代文学之所以能在30年来取得了显著的进步和巨大的成绩,是因为我们中国作家30年来大胆地谦虚地向西方文学进行了学习,包括向德国作家的作品学习。但是向西方文学的学习并不意味着要照着西方文学的模式来克隆我们自己的小说、诗歌。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们确实经过了简单模仿的阶段,但是这个阶段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我们很快就认识到了这样的模仿是没有出路的。你模仿君特·格拉斯模仿得再像,那有什么意义呢?那顶多说你是中国的君特·格拉斯;模仿马丁·瓦尔泽模仿得再像,也没有意义,顶多说你是中国的马丁·瓦尔泽。要取得自己的文学地位,就必须写出属于自己的与别人不一样的东西,一个国家的文学想要取得在世界文学中的地位,同样也要具备自己的鲜明的风格,跟别的文学在基本点上有共同的地方,但某些特性要十分鲜明。所以我想,中国文学既是世界文学一个构成部分,也是属于中国自己的,这才是对的。那如何实现这一个目标,这就需要我们在向中国古典文学、西方文学包括德国文学学习的同时,去发掘我们中国的老百姓日常生活当中所蕴藏着的创作资源,包括我们每一个人与别人不一样的亲身经验。然后在我们个人独特经验的基础之上,塑造出我们自己的人物系列,使用或者锤炼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文学语言,创作出具有鲜明个性的小说或者诗歌。这样的话,作为一个作家才有可能取得自己在文坛当中的地位,作为一个国家的文学才有可能取得在世界文坛上的地位,但是这个目标目前还远远未能实现。我们尽管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是离我所想象的伟大的文学还有很大的差距。这就要求我们确实还是要继续谦虚地学习所有国家、所有民族的优秀文学作品,学习我们中国传统文学作品,更要深入到日常的最普遍的生活当中去,亲身体验,写出自己感触最深的、心中最痛的感觉,那么我们作品才有可能具有世界文学的价值,否则很难说我们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另外,我想谈一下文学多样化的问题。高压锅可以批量生产,而且越符合标准越好,便于修理嘛。文学最怕的就是批量生产。我确实没有资格对中国当代文学进行评价,因为在这30年来出现了成千上万的文学作家,出现了可以说是汗牛充栋的文学作品。如果一个人没有大量的阅读文学作品,要对它做一个总体性的评价是很冒险的也是很不负责的。我也没有兴趣过多地评论别人的作品,但是我有自己关于文学的标准,而且我按这个标准把作家分成好的和比较好的。我可以不喜欢某个作家,但是我无权干涉他的创作方式。如果我作为一个批评家,当然要尽量排除掉我个人的审美偏好,尽量客观地评价别人。但是我作为一个作家,我就可以非常个性化地选择我所喜欢的,不读我不喜欢的。刚才一位先生提到了作家和社会生活的关系,尤其是和政治之间的关系。好的文学、好的作家当然离不开社会生活。作为一个中国作家必须对中国社会所发生的一切保持一种高度的兴趣,而且有深入的了解和体验。你要对社会上所发生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一个自己的看法,这种看法可以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对于一个作家、对于文学来讲,最可贵的就在于它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如果我们所有的作家的看法都一样,那么这么多作家的存在价值就值得怀疑。在社会中,有的时候我们要强调一种共性,但是在文学当中确实要高度地强调个性。在国内,我做过的很多演讲都以文学的个性化与作家的个性化为题目。这也是30年来中国作家所做的巨大的努力,就是要从模式化的、公式化的、雷同的作品的套路中解脱出来。作家对社会上存在的黑暗现象,对人性的丑和恶当然要有强烈的义愤和批评,但是我们不能让所有的作家用统一的方式表现正义感。有的作家可以站在大街上高呼口号,表达他对社会上不公正的现象的看法,但是我们也要容许有的作家躲在小房子里用小说或者诗歌或者其他文学的样式来表现他对社会上这些不公正的黑暗的事情的批评,而且我想说对于文学来讲,有个巨大的禁忌就是过于直露地表达自己的政治观点,作家的政治观点应该是用文学的、形象化的方式来呈现出来。如果不是用形象化的、文学的方式,那么我们的小说就会变成口号,变成宣传品。所以我想,作家的政治态度,他对社会热点问题的关注确实跟政治家、社会学家的表现方式不一样的,即便是作家队伍里面也应该有很多差异。我们确实没有必要强行要求所有的人都一样。最终我还是认为,归根结底,一个作家还是要用作品来说话,因为作家的职业决定了写作才是他最神圣的职责。如果一个人只有作家的名号,没有小说、诗歌,没有其他的文学作品,那么算个什么作家呢?什么叫作家?因为他写了作品;什么叫著名作家?因为他写了产生巨大影响的作品;什么是伟大作家?因为他写出了能够影响全人类的伟大作品。所以作家的名号是建立在作品的基础之上的。没有作品,那么你这个作家的身份是非常值得怀疑的。当然我想每个人都不彻底,我也不彻底。如果我彻底的话,那么我就应该像我的名字一样不要说话。所以我也不彻底,我也要说话。

最后我要再讲一个题外话,就是德国报纸所报道的关于我对某某参加会议的看法。有的报纸讲的很具体,什么我“不愿意跟他在一个房间”等等。我看到这些报道有点莫名其妙。我11号下午下了飞机才知道这件事,而关于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在11号之前已经在媒体上公布了,是怎么得来的?是谁采访的我?这件事我还真得谢谢我妻子,谢谢她让我来,如果我不来,真的说不清楚了。我觉得论坛嘛,谁都可以说话。已经是21世纪了,没有任何人能把谁的发言权剥夺。谁都可以发言,谁都可以在不影响到别人自由的情况下发表自己对所有问题的见解。当然,谁也都可以不发言。如果有人想用强制的手段剥夺别人这种权利,这是违反最基本的准则的。我是一个50多岁的人啦,也是一个号称写了很多小说的所谓的“著名作家”,不至于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说出那么荒唐的话来。

最后,我讲一个小故事。听说法兰克福是歌德的出生地。在中国,流传着一个非常有名的关于歌德的故事。有一次,歌德和贝多芬在路上并肩行走。突然,对面来了国王的仪仗。贝多芬昂首挺胸,从国王的仪仗队面前挺身而过。歌德退到路边,摘下帽子,在仪仗队面前恭敬肃立。我想,这个故事向我们传达的就是对贝多芬的尊敬和对歌德的蔑视。在年轻的时候,我也认为贝多芬了不起,歌德太不象话了。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慢慢意识到,在某种意义上,像贝多芬那样做也许并不困难。但像歌德那样,退到路边,摘下帽子,尊重世俗,对着国王的仪仗恭恭敬敬地行礼反而需要巨大的勇气。

谢谢大家!(热烈掌声)

(根据录音整理,已经本人审定)

来源:莫言的博客

链接:http://blog.sina.com.cn/s/blog_63acd9f50100m22y.html

胭脂店

张丰毅谈《白鹿原》白嘉轩:刚者易折

2012年10月8日

张丰毅说得还是很中肯的,演员做到他的地位,说话也就没什么顾虑,而且演了那么多戏,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导演应该怎么做。

转自三联生活周刊张丰毅谈《白鹿原》白嘉轩:刚者易折

张丰毅

(文/孟静)

摘要:张丰毅从满月起被父母带到云南,在那里生活了22年,14岁半进文工团时他只有1.48米,两年后他由于腿长进了舞蹈队。从13岁起他就每天坚持体能锻炼,早上7点多起床,晚上23点睡觉,这使得他的外形远比现实中的56岁显年轻,没有多余脂肪,也因此获得更多重要的演出机会。

《白鹿原》是张丰毅眼中“最好的中国小说”,他尤为珍视,他说:“我从来不在同一段时期接同类角色,比如刚演过军人,下一部就绝不演军人。”但是当有人邀他在电视剧《白鹿原》里再次出演白嘉轩,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也许这是很少接受采访的张丰毅愿意出来聊聊这部戏、这个角色的缘故。

关于删减

三联生活周刊:你当时接戏时,看到的《白鹿原》剧本是王全安的剧本还是芦苇的剧本?

张丰毅:我们看的好像是芦苇和王全安两个人共同署名的剧本。

三联生活周刊:你对《白鹿原》的公映版本怎么看?

张丰毅:我们《白鹿原》的优点,第一,还原得好,服装、化妆、道具、制景非常专业,我们所有的演员和群众演员在一起不会有跳脱感。

柏林电影节放映后,我当时跟王全安说了“圆满失败”,如果把这个版本拿到国内放,那么会更“圆满”,因为国内看过《白鹿原》小说的人很多,欣赏水平非常高。

那时候我觉得,拍那个电影的5个半月和之前体验生活的几个月,加起来七八个月的时间,算是白干了。制片人跟我们说回去一定会改,也把电影总局的意见给我看了,他们的修改意见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就会说某个地方必须剪掉,所以现在上映的版本比柏林电影节的那版要好。

当时我们对剧本达成了共识:白鹿原人民在白嘉轩和鹿子霖的带领下,遇上了大革命、大变革的年代,他们怎么样一起克服困难,繁衍生息,进而生存下来。传统文化也受到外界的不断冲击,白嘉轩、鹿子霖以及这个地方的人们如何有的改变,有的坚持,如何继续生活下去。

但导演的处理是,田小娥的爱情线进来后,把整个主题冲散了,爱情线变成主线。导演如果有经验一点,应该处理成爱情线和家族线携手并行交织在一起,这才是《白鹿原》。

三联生活周刊:很多观众反映,到日本飞机轰炸时电影戛然而止,中断得很突然。是广电总局要求这么修改吗?

张丰毅:这是广电总局的要求,但是可能因为前面把白孝文的戏写得太狠了,吃喝嫖赌,堕落得那么狠,突然变成共产党的县长,电影局觉得接受不了。这也是导演的掌控能力有所欠缺,他之前都是拍非职业演员的小电影,他对掌控这么大的题材并不是很成熟。

三联生活周刊:谁的戏删得多?

张丰毅:都删了。白孝文和白嘉轩的戏删得最多。

三联生活周刊:你有没有自己很满意但被删掉的戏?

张丰毅:我觉得现在留下来的我都很满意,现在的问题是被剪得太碎了。现在留下来的白嘉轩的戏我都很喜欢。

三联生活周刊:有没有印象比较深刻的段落?

张丰毅:王全安的优点是还原得好,拍出来很像那个年代的。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那时候是冬天,制景在树上绑了很多绿叶来拍夏天的戏,结果把方圆十里八村的喜鹊都骗来了,它们以为开春了,围着树绕啊叫啊,所以我们的戏里还能听见喜鹊的叫声。

三联生活周刊:在技术上都是没有问题的,大家现在的很多争议也是对于电影的主题和内容方面。

张丰毅:这部戏在具体实施上各个部门都是没有问题的。比如演员,刘威演的鹿三,吴刚[微博]演的鹿子霖,段奕宏[微博]的黑娃,成泰燊[微博]的白孝文,郭涛[微博]的鹿兆鹏,都非常好。

三联生活周刊:你接这部戏的原因是什么?

张丰毅:我当时的确犹豫过但还是接了这个戏,因为我本身特别喜欢这个小说,我认为它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好的、排第一的小说。原来我爸在印刷厂,印刷厂的图书室在“文革”前还没被砸的时候,我就把小说全看完了,一直看到《白鹿原》,我认为它是中国最好的小说。

三联生活周刊:你还喜欢哪些小说?

张丰毅:喜欢也都是有阶段性的,《风雨桐江》、《铁道游击队》、《青春之歌》、《二月》这样的。我认为具有史诗性的、写得最好的就是《白鹿原》。

关于角色

三联生活周刊:白嘉轩是你近年来花费心力最多的一个角色吗?

张丰毅: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每个角色都需要心血。这个角色早就烂熟于心了,看过很多遍。为这部戏去体验生活,学说陕西话、学割麦子等等,还跟当地的农民接触交流,是花了不少心力。我理解的白嘉轩是中国传统文化培养出来的具备中国传统道德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族长,什么情况下都要讲究自己的原则,都会独善其身。他的原则是:“我就这样,你对我怎样我不管,那是你的事。”

刚者易折,所以他不刚,他在用自己的韧性来生存。在动荡的年代里没有英雄,英雄都会死掉。白嘉轩这个人可以面对那么多灾难而带领族人坚持到最后,他的刚性也是用韧性来表现。土匪来了逼大家割麦子,鹿子霖被军阀排长打了一大巴掌后他又上去,他说:“我是这里的族长,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明知道肯定也要被打,人家说让大家交粮,他就说:“只能交一份皇粮,别的粮不能交。”要是我以前演的角色就会拍案而起,死了算了,但白嘉轩不是这样的,他会讲道理。后来看见他们把牛打死了,他又光棍不吃眼前亏,去敲锣动员大家交粮了,又反映了他的无奈。

他有很多无奈,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适者生存,他就靠这种韧性坚持了下来。白嘉轩是独善其身,有自己的原则又不为难自己的一个人,这就是陈忠实小说里白嘉轩的魅力所在,人物写得很准确。他不会挺身而出拿把铡刀立在门口,他只是按照中庸之道尽自己的职责,如果他已经尽力了,就心安理得了。白嘉轩这个人物是一个很典型的中国人,或者说是典型的中国农民。黑娃来讨命,他说:“人我不说,你耍横的我不怕。”这个“不怕”不是暴烈刚毅,而是无奈。我认为好导演是会做减法的导演,如果剪出来是五六个小时就不算成功。像以前很多导演都有这样的功夫,比如凌子风、水华、谢晋、谢铁骊,他们已经在分镜头剧本上把片子的长度决定下来了。而现在的导演都是大量地拍,而最后剪不下来,一剪就会出现把很多重要的东西删掉了,这就是导演的问题,也并不是王全安一个人会这样。如果中国电影好,一定是导演好,如果滞后一定是导演滞后,因为电影是导演的艺术。

三联生活周刊:也可能因为电影时长的关系,如果是电视剧的话,就能把所有内容全部包括进去。

张丰毅:对,所以电影就面临选择,小说本身长,做选择就是我所说的掌控能力。这也是陕西导演的特点,喜欢家乡的那些传统艺术,皮影和秦腔每部戏里都有。在《白鹿原》里,皮影和秦腔的运用过分长了,变成为表现而表现。

三联生活周刊:在看小说的时候,我就认为白嘉轩是最难演的,因为他这个人物端正、内敛,这些特质不容易通过影像表达。

张丰毅:但是镜头是一个一个拍的,只要你掌握了这个人物,知道什么镜头该表现他哪一方面,角色远景应该是什么样的,都是心里有数了,就没问题。我认为塑造人物第一要真实可信,第二要生动可爱,如果真的去用功,能做到细腻,就可能成功。

三联生活周刊:一直都说演员是被动的,剧本很好,角色可能打折扣。你有没有出现过最终出来的效果比预想中好的作品?

张丰毅:《赤壁》。因为《赤壁》是一个娱乐片,吴宇森的特点和功力就在于,现场的每一场戏都可以拍得很好,所以我认为,这部戏最后出来的人物比剧本更好了。

三联生活周刊:是不是因为它是娱乐片你抱的期望比较低?

张丰毅:我没有把它当作娱乐片来拍。作为演员,天职就是塑造人物,我得不断提高自己的技能,不断去塑造各种真实可信而又生动可爱的人物。我是把曹操这个人物当作真正的历史人物来揣摩的,而不是为了追求观看效果来把他变形了。

三联生活周刊:中国电影也在向好莱坞模式靠近,比如大腕儿在电影拍摄过程中的话语权也在慢慢提升,你自己有这种感觉吗?

张丰毅:有,但这可能也跟年龄有关系。以前年轻的时候跟的都是大导演、名导演,各方面的经验肯定没有他们丰富,他们说的话都是值得我学习的。现在年龄大了,拍的片子也多了,我们也成了有经验的老演员了,话语权也一定在提升。

三联生活周刊:哪些导演会比较善于吸纳演员的意见?

张丰毅:一般的导演都吸纳,尤其是电视剧,因为在电视剧创作中,演员对自己人物的想法比导演多很多。但王全安这次拍《白鹿原》不太善于吸纳大家的意见,他不太愿意跟大家交流,阐述会、交流会都没有开过,大家互相之间都不知道。比如删掉一个演员之后,和她相关的戏都要删掉了,这些都没有跟大家商量。

三联生活周刊:你觉得哪些导演跟演员沟通得比较好,让你收获很大?

张丰毅:我跟过的好导演太多了,比如陈凯歌,他非常擅长沟通,可以大家在一起讨论,也可以单独跟某个演员讲,充分听取演员的意见。演员只有跟好导演合作才能进步,最后成腕儿的演员都是跟过好导演的演员。

三联生活周刊:你也是很多名导演喜欢用的一个演员。

张丰毅:因为我憨厚啊,用功又很用心。我从艺到现在演过各种各样的角色,农民、工人、干部、军人、警察……基本没有重复的。不重复是在电影学院学的,这其中的诀窍只有一个,就是“投入”。我自己的年龄在变,扮演的角色也都会变,只要投入、深入地研究了人物内在细腻的部分,那演出来的角色一定是不一样的。

三联生活周刊:你现在接戏的频率是怎样的?

张丰毅:一年大概一到两部,电视剧和电影不分,有时候一年中碰不到好的电影,也还是要拍戏。要提高演技也要像运动员训练一样,很长时间不拍戏就会生疏。

三联生活周刊:我知道你也一直保持身体的训练。

张丰毅:锻炼是一种生活习惯,我现在不运动就会难受。电视里说过,运动可以让脑垂体分泌一种物质,而这种物质又能让人愉快。运动可以产生快乐。

三联生活周刊:你是不是也会带动身边的朋友一起运动?

张丰毅:我演过舞台戏,知道形体很重要,形体不光是指体形,还有形体表现力,很多情绪要靠肢体语言来表达。男演员中运动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年轻演员也都开始锻炼,比如段奕宏。刘威就更别说了,老运动员了,当年他在上海戏剧学院创下的引体向上28个的纪录至今没有人能破。

宝贝

一场由割小鸡鸡引起的风波

2012年10月1日

最近德国正在进行一场可不可以割小鸡鸡的讨论,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五月七日,科恩地方法院判定一位穆斯林医生对一个四岁小男孩造成身体伤害,因为这个医生应孩子父母的要求,给小男孩进行了包皮环割术,手术的理由并不是出于病理需要,而是出于宗教原因。这个男孩在手术两天以后还有出血,因此他母亲把他送到了医院,这孩子在医院呆了十天,其间几次昏迷。这事被州检察官知道以后,对施行手术的医生提起了公诉,最后科恩地方法院判医生有罪。由此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一方面,跟据穆斯林及犹太族的宗教信仰,穆斯林男孩子出生后七天到小学毕业期间,犹太男孩则出生第八天都要进行割礼。所以这一宣判等于宣布今后所有进行割礼术的人都有罪,也就是变相地干预了宗教信仰自由。对此反应最为激烈的要数在德国的犹太人。

另一方面,跟据德国法律中关于青少年保护的条例,割礼造成的是对男孩的伤害是永久性的,而且是不可立逆的,特别是有很多割礼施行者都不是专业医生,更有反对者形容割礼用的是削土豆的刀,过程中不用麻药,完全是对儿童的虐待。

我当初在新闻里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就是,这法院管得也太宽了。这割礼存在也有上千年了吧,就算在德国,也有好几百年历史了,从来没听说过因此获罪的。科恩地方法院的这个判法,真是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呀。如果为男孩们施割礼有罪的话,那么以后犹太人穆斯林,至少是在德国的,就都要或者都会犯法了,怪不得犹太人要发出悲声,这是要赶他们走呀!因为割礼在犹太教是同上帝的约定,是犹太人身份的标志,不能进行割礼,就是不允许他们成为犹太人,等于要灭族那么狠。所以对这个宣判,反对呼声最强的是德国的犹太人。

由于法律上对此没有严格界定,六月十九日联邦议院在维持科恩法院判决的基础上,对法律条文做出了补充:“无不必要痛苦的经专业医生施行的包皮环割术在原则上被允许。”这个草议提案在上个星期又被联邦司法部以如下法律草案替代:“割礼仍被视为身体伤害,但如果父母同意并由专业人员实施,则不视为犯法。”

割礼师及他的工具

这个草案回避了宗教动机,但至少是一个可以令各方面接受的条例了。联邦议院将举行专家听证会,会确实是否实施这条法律。

说起来,犹太族真的是一个多难的民族,德国最近一直在调查新纳粹的案子,这案子居然在警察局本身受到了阻力。在柏林,不久以前,有人当街殴打一个带着女儿的犹太父亲。当电视上出现这个父亲的镜头时,我惊讶地发现,他和他的女儿们居然就是小漪的攀岩俱乐部常常看见的那三位,父亲黑黑瘦瘦,头顶戴一顶白色编织小圆帽,他的两个女儿也不参加训练班,只是在父亲的指点下自己攀。我们也从来没有说过话。自从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胭脂店

少儿不宜<泰迪熊>(Ted)

2012年9月29日

我因为很喜欢他:

于是去看了这个电影:

结果发现,男主角不是我要看的那个,而是这个:

一Google原来这个演员很复杂,早年还是少年犯,种族歧视,打死过人,还打瞎过别人的眼睛,后来做过编剧,他叫Mark Wahlberg。

不是我喜欢的当初的阳光少年,现在的阳光中年Matt Domen.

这个电影还是很搞笑的,打分到8分以上。但是绝对少儿不宜。还好没带小朋友一起。

怎么会把这两个人搞成一个呢,真无语。

看电影

转:芦苇:中国没有电影艺术家只有老板

2012年9月28日

凤凰网:芦苇:中国没有电影艺术家只有老板

下面这段视频,是凤凰网对芦苇的采访,没有具体日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但里面芦苇有提到《霸王别姬》《活着》和《白鹿原》,应该是最近做的片子。前面转过杨澜对陈忠实、王全安的采访,这里算是个比较吧。

这次口水战,让我对芦苇很有好感。中国现在,的确只有老板,没有艺术家。

————————————————————————————————

搜狐的这篇文章对围绕《白鹿原》的口水战的报导还是比较全面,比较中肯,比较不带情绪的。 地址: http://yule.sohu.com/20120924/n353807286.shtml

节选几段:

芦苇曾表示:“我认为《白鹿原》是正剧、悲剧、情节剧的类型,但按王全安的老路子,以纪实片的风格、镜头语言来拍,必然超长,剪不进去。因为纪实类电影长镜头多、跟拍多,但《白鹿原》是不是这个类型,不能以这个方法来做,所以我感觉这个电影的镜头语言游离不清。”

在片中饰演白嘉轩的张丰毅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田小娥的重要性放大和最后删减大量内容,都是导演控制力不足的表现,他说,好导演是会做减法的导演,分镜头剧本时就已经把结构决定了,不会大量地拍,最后剪不下来,一剪就会把很多重要的东西删掉了。

媒体人马戎戎认为,《白鹿原》是王全安第一部商业大片,出现“控制力”不足的状况也在所难免。

——————————————————————————————————

再一篇,口水仗还没有开始以前,王、芦是这样的。

王全安谈《白鹿原》 编剧曾署芦苇的名字是出于感激

===========================================

另外,我一直有两个问题没找到答案

1,电影片头白鹿原三个字是谁写的?为什么这么安排,白那么大,鹿就小很多,而原字更小,一个字压着一个字下来,把原字都压没了,跟个大头娃娃似的。这样布局有啥讲究?

2,看看这张照片,演员的表情,张雨绮倒还罢了,段奕宏这叫啥表情?抱的是个女人还是一根树桩呀?很象以前地下党入党宣誓的表情。

看电影

“恼人的肚子”等

2012年9月28日

1,前天晚上洗澡,看见小安低头正起劲地往上搬自己的肚子。原来因为他肚子太大了,挡住了视线,看不到他腰上尿布的粘扣,脱不下尿布,好不烦恼!

2,小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洗头。其实洗头是水,游泳也是水,游泳他是一点不怕,今年夏天才下水四回,他就胳膊上套着护翼四处游了。更有一回,他把东西扔水里,我不给他拿,他要自己去捞,我看他胳膊上啥也没有,就问他,你真的自己去拿,他点点头,蹭一下跳水里了,当然直接就沉下去了,我把他捞上来,他也是一点不哭。同样是水,换了洗个头,就跟杀猪似的,从头叫到尾。

3,小漪自从攀岩以来,身上的肌肉越来越紧,有一回我拧她腿,居然拧不起来。

4,还是小漪,有一次我开一个瓶子,没打开,小漪在边上要替我试试。我没理她。我用了全身力气,实在打不开,小漪看到,求我给她开,我就给她开,说,我都开不开,你能开开?话音未落,瓶子已经开了。

5,小宝不要上学,他说,这对我太难了。

宝贝

真是太弱了(加杨澜对王全安和陈忠实的访谈及王全安对芦苇的回应)

2012年9月25日

又看了一遍小说《白鹿原》,这是第三遍了,还是一口气看下来,可见小说抓人,是真的好。看完以后,感觉那个同名电影,真的跟小说没啥关系,只是用了小说的名,借了小说里的故事罢了,我甚至疑心电影编剧是不是认真看了小说,认真耐下心来看了这五十万字,看了几遍。倒是芦苇提到的几处,小说里没有电影里有的,印证了编剧的抄袭。虽说后来又有人出来证明芦苇原先同意编剧署名,后来又不愿意,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抄了就是抄了,而且还是没事先经过人家同意的。就好比,人家采的花,你拿来戴自己头上了,事后虽然告诉这花是人家采的,可是人家就愿意让你戴头上吗?

陈忠实的这个小说写得好,并不是因为他写作技巧高超,而是因为他写的都是真人真事,是他十几年的调察采访积累下来的,是有生活底子的。当然也有艺术加工,但他写的就是那片土地的历史,或者加上传说。那小说的魅力其实是那片土地的魅力,没有那片土地,就没有陈忠实。

跟小说比,电影真是太弱了。

电影只局限于欲望,比小说的境界低太多。中国的历史,从来不是女人的历史,更何况这样一个女人。只能说,导演这个电影这样拍,一心一意只想捧女主角罢了。

真是很可惜。也许还真是芦苇那句话,现在的导演功力不够,还是等上十几二十年再拍吧。

要不就拍连续剧。至少都能拍进去,小说保留得也完整些。

————————————————————————————

加访谈录,是为了可以对小说作者和电影导演有个直观的认识

杨澜访谈录120907

杨澜访谈录120914

————————————————————————————————

回应田小娥戏份:

对此王全安表示,这主要是公映版删减造成的。“现在的公映版到日本侵华就结束了,但其实足版里,后面还有30多分钟,这30多分钟是没有田小娥的。”王全安说,“删减势必会造成电影结构上的改变,但是为了公映,没有办法。”

评:话里的话就是:删掉的30分钟戏没有田小娥,是电影局要删的,没有导演什么事。所以导演夫人的戏,是电影局加的。

所以,后三十分钟倒底说了什么比床戏还不能让观众入目的呢?

回应芦苇的:

王全安谈及此事时表示:“总的来说,很可爱吧。作为国内著名的编剧,芦苇一直以来保持着对电影的批评,包括对《白鹿原》的批评。对我而言,我希望看到他的新作品,毕竟十几年没有他的编剧作品改编成新戏了。至于他说现在中国没有一个导演适合拍《白鹿原》,这是他自己的看法。历史不会因为他个人的看法就不前进,新的表达总是需要的,不管结果如何。就像当年张艺谋的《红高粱》一出来,照样争议一片,最严重时张艺谋还收到过寄来的子弹,至少现在我的人身安全还未受到威胁。”

评:导演说话水平还是一向地非常高。一句一句评,
1,说可爱。
小朋友才可爱。象大人看穿小孩子调皮一样的意思。可见导演没当真,心理优势决不能失。

2,芦苇一直以来保持对电影的批评
这句话厉害。芦苇是电影就批,不光只《白鹿原》一部。王导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把大家(其他所有电影的导演)都扯进来战斗了。

可是,芦苇有批别的电影导演吗?他也没给所有电影推荐导演呀。

3,我希望看到他的新作品,毕竟十几年没有。。。
这话也厉害。也就是说,芦苇这十几年编的剧,都没有被用上。为啥呢?(写得不好,没人爱看。。。等等原因你就自己去想吧。

话又说回来,王导这些年,从2002年到2012年,差不多每两三年就有一部新作品,而且还是得奖专业户,他说这话,还真是很有底气的。

不过王导好像忘了,他得柏林金熊奖的图雅的婚事,不是芦苇的编剧吗?这个都能忘,可正是太奇怪了!

王导导电影前,号称也写了十来年剧本。。。嗯,可能他更合适干导演吧。

4,后面的。。。
就不说啦,总之芦苇挡不住历史的车轮,王导一路向张艺谋追去。。。

看电影

非常奇怪的ios6

2012年9月21日

昨天更新了手机,ipad,装上了ios6系统。然后,想了想又把mbp看了看,也有更新,就顺手更了。

后来就看到说,ios6有问题,大家先不要装!唉,你早点说有没有?!

现在,这样,

手机里,

那个passbook不知干嘛用的,一打开,就给我连app店,而且版面的蓝色比原来的也淡一点。

ipad里,

多了一个时钟设置。这个功能还行。但是,一打开,就是一排钟,各个时区不同的,搞到跟到了旅馆大堂似的。还删不掉。

还装了个siri,中国的,不知是哪里的华侨口音,听着那个别扭。德国的,小马问她,apple和samsung哪个好?她说:你非要问这个问题吗?

而且奇怪得很:

ipad泡网首页和mbp的不一样。mbp上可以看到我最新两篇blog,转的那篇和八一八之一。而ipad上却看不到这两篇。

怎么回事尼?

而且因为把blog贴到电影小组去,结果把电影小组也搞不见了。

一直不肯改blog的版,因为喜欢这个阳光和自行车,难道。。。难道。。。非得另找一个了吗?嗯,目前也没搞清是不是因为我德语版mbp的问题。俺的mbp是德国买的,iphone是中国买的,ipad是美国买的。呵呵呵,俺把它们从世界各地聚到一起了。

胭脂店

八一八《白鹿原》二

2012年9月20日

这一八,就八到“二”了,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写完。接着八。

王全安曾在西影写过很长时间的剧本,《惊蛰》和《纺织姑娘》的剧本就是他自己写的,所以他对自己的剧本很有信心的。芦苇说王全安把暗地里把他自己写的本子送审,跟芦苇完全不打招呼,也不担心芦苇会当场翻脸,以王全安的性格,以及为人处事的方法,他对送审的事这样处理,完全不是意外。可以说,王全安为人处事,为达目的,有时可以不择手段,很多人当过他的棋子,用到就用了,不用也就丢了,但是,大面儿上还算过得去。他最后在电影里要署芦苇的名为编剧,也算是对芦苇的一个交代吧。芦苇领不领他的情,另说。

看对芦苇的采访,芦苇是很生气的,但还是很克制,没有把脸拉下来骂人。从当初芦苇极力推荐王全安,到王全安易稿送审,中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反正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找过陈凯歌,张艺谋,最后王全安正式拍《白鹿原》也是没有再找芦苇。交情就这样了。

从一开始王全安出任导演,到中间退出,再到重当导演,我中间听到的说法是,王全安当时没有选演员的决定权,特别是女主角的人选,2005年前后,王全安心目中的田小娥当然是余男,谈不拢也属正常。

余男从王全安的第一部电影起,就是王唯一的,也是铁定的女主角,王的前期的电影,《惊蛰》、《纺织姑娘》和《图雅的婚事》,剧本基本上是为余男一个人量身定做的,所有其他演员,都是非专业演员,很多好的,出彩的别人的戏,为了不掩余男光芒,也基本上都砍掉了,余男本人也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好强,演戏也不怕吃苦。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就是情侣,只不过一直比较低调,也不屑靠炒作出名。

奇怪的是,自从王全安和张雨绮在一起以后,反而经常看到张在网上晒戒指,度蜜月啦,庆生什么的,大秀恩爱,很有炒作之嫌。

王全安的《白鹿原》,其实走的还是王全安一惯的路子,重点观注的一如既往还是女性,田小娥是当然的女主角,而且拍情色戏,这是王全安一拿到《白鹿原》就决定的。只是女主演从余男换成了张雨绮。

说实话,看王全安的电影,我很难投入。《月蚀》是找不到,没看过,看《惊蛰》的时候,我脑子里尽是这个镜头是怎么怎么拍出来的,《纺织姑娘》甚至得金熊的《图雅的婚事》,都进不了戏,可能演员太熟了。看《团圆》,我自己就是上海人,卢燕演得倒是很到位,但是那位台湾来的男演员,太夸张了,特别是唱歌那段,实在看不下去。

《白鹿原》,我是在柏林电影节上看的,《白鹿原》送这次柏林影展,听说也是十分惊险,是送片最后一天给的片子,而且听说国内并没有批下来。但是王全安曾经说过,电影局里的都是哥儿们,想来虽然麻烦,但最后总是能搞定的。果然回国以后,也没什么,照样公映。

我看的不是220分钟那版,但也有3个小时,剧情到日本飞机轰炸就嘎然而止。啥泡枣啥喝尿的都看到了,没觉得这些情节非拍不可,芦苇说是东拼西凑,我觉得是抓不住重点。一直的感觉,王全安拍电影太琐碎,什么都想照顾到,反而哪里都不突出。这样的拍法,拍生活片,纪实片,也许没有问题,但拍《白鹿原》,整个戏就是立不起来。看完电影,回头想想,一个完整的形象都没有。张丰毅演白嘉轩,太用力,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看着那叫一个累。倒是演鹿子霖的那个,演得自如些。田小娥完全没有什么内心戏,光在做戏了。演黑娃那个,原来在《士兵出击》(王宝强演的那部)很出彩的,这部戏里那个别扭,扭曲。反正人物拧不到一起,各演各的没有互动。有些细节虽好,但是撑不起整个戏来。

总之,电影完全达不到小说的高度,不过,这在小说改编的电影,也是很正常。不过对王全安来说,也许非常可惜。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陈凯歌的《霸王别姬》,是他拍过的最好的电影,张艺谋的《活着》,是我看到的中国最好的电影。而这两个电影的剧本都是芦苇。

王全安是很有点迷信的。《白鹿原》里的张雨绮,其中有个镜头,是从上往下拍的,突然之间,我感觉,她的脸,从宽宽的脑门一直往下到鼻子,真象一头鹿呀!

一定会再看220分钟的版本。也许到时候会有不一样的说法。

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