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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八电影《白鹿原》之一

2012年9月20日

刚刚看了洋洋大观里转的东方早报对芦苇的采访,许多这几年没搞清楚的来龙去脉,渐渐有了点线索。

之所以对这个电影这么感兴趣,是因为和这个电影的导演、摄影以及曾经的演员,有过渊源。而且如果机缘凑巧的话,我也还可能参与电影的摄制过程,甚至在电影中露个小脸啥的,也不是没可能。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拧字。

最早听王安全提起《白鹿原》的时候,还是2003年。那时候王全安带着余男来柏林给《惊蛰》做后期,住在方宇家里,有一次我们走在街上,方宇给我们买了冰激淋,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天,王安全说起了《白鹿原》的事。

那个时候,《白鹿原》是要作为电影一百周年的献礼片拍摄的,当时的确如芦苇所说,他看了《惊蛰》,大为赞赏,推荐王全安出任《白鹿原》的导演。王全安当时是有些小激动的。王安全平时喜怒不形于色,非常的淡定,但提起芦苇对他的赏识,也是很有知遇之恩的感觉。要知道当时芦苇因为《霸王别姬》和《活着》已是大名鼎鼎,而王全安除了在《北京你早》里演过汽车司机,以及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电影以外,才拍过一个叫《月蚀》的艺术电影,虽然也在国外得了奖,但亦是非常非常的小众。而《惊蛰》是他改变类型的一次大转身,拍摄风格非常类似当初张艺谋拍的那个《秋菊打官司》。这个电影得到芦苇的赏识,不能不让他喜出望外。王全安是有野心的。但是,哪个导演没有野心呢。

王全安平时的造型,脑袋上永远扣着一顶白色棒球帽。不知道是因为他光头才戴帽子还是戴了帽子才光头,总之几年来一直不变。原先的白帽子前绣有一棵红色五角星,后来不知道是因为断货了还是什么的,改成了别的图案,但帽子一直是白色的。

王全安为人很沉着,你说他淡定也可以,说话慢条斯理的,但凶起来也很厉害。有次在广场上拍戏,我们都化妆成当地群众的样子,混在当地老百姓中间,也没人注意我们。我还在脑袋上学当地人的样子罩了一个彩色塑料袋挡风沙,衣上穿着买来的当地老百姓的旧衣服,当时正挤在一辆小面包的窗口前跟德国来的灯光聊天——这家伙个子太高太招眼,所以给塞在小面包里。突然背后猛的一嗓子大喝:“看什么看!”把我们吓得避走不及,连老外都直住车里躲。后来一看,原来是老王,他以为是当地老百姓发现了老外拍电影,在那里围观呢。后来认出是我们,才有点不好意思。

王全安主意很定,他认为对的,你很少能跟他辩的。从《惊蛰》起,他一直和德国摄影Lutz合作,诂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有一次拍余男一个镜头,拍到半夜12点多,两个人对角色的理解不一样,思想统一不了,余男也倔,王全安跟她说的状态,她没演,照自己的理解演了,结果拍了十条都没过。最后只好停机。第二天休息过来,余男悄悄告诉我,导演回头想想觉得她是对的。

王全安打定了主意要拍《白鹿原》,因为这是他的机会,难得的机会。如果说拍《惊蛰》算是打游击,那拍《白鹿原》就是成为正规军了。王全安早期的电影,包括《惊蛰》,《纺织姑娘》,甚至到了得柏林金熊奖的《图雅的婚事》,都是只用余男一个正规演员,其他都是当地找的,比如《惊蛰》里面,就找的当地的戏剧演员,有一个甚至是当地的文化局长,真是人材,看他演的,感觉就是民间真是藏龙卧虎,人材济济,可惜他演得最好的一出戏,后来整个儿给剪了。

王全安电影拍到哪儿,演员就找到哪儿,《图雅的婚事》男主演也是当地的。从《团圆》开始,才和其他演员合作。那是在柏林得金熊以后的事。到《白鹿原》更是和大碗儿合作了。所以,如果当时直接从《惊蛰》拍《白鹿原》,那《白鹿原》会拍成什么样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今天看到的样子。

《白鹿原》本来可以成为王全安的第三部影片,但是好事多磨,从2003年起,到2012年,差不多十年的光阴,中间王全安又拍了《纺织姑娘》,《图雅的婚事》,《团圆》三部电影,除了《纺织姑娘》没送柏林以外,《图雅的婚事》得了金熊,当时和余男一起上台领奖,并深情相吻,到了《团圆》,王全安从已经与之分手的评委余男手里接过了最佳编剧奖,那是2010年。

很有意思的是,芦苇写《白鹿原》剧本,花了几年,易了七稿,而王全安送审的稿子才写了16天,芦苇看了王全安的稿子,对他当《白鹿原》导演的能力完全质疑,而王全安最后却得了柏林最佳编剧奖,外国人和中国人的眼光,真是不一样。难怪高行健得诺贝尔文学奖,中国人也莫名其妙。

看电影

转:以电影人的现状,还是不要碰《白鹿原》吧

2012年9月20日

专访《白鹿原》第一任编剧芦苇

圣人能看透凡人的隐情隐秘,凡人却看不透圣人的作为。

——摘自小说《白鹿原》

编剧芦苇

芦苇写的《白鹿原》剧本第六稿(《中国周刊》图)

芦苇与《白鹿原》的那些年

●1993年  芦苇与吴天明、陈忠实商量改编《白鹿原》。

●2002年  西影厂开始准备《白鹿原》,并委任芦苇为编剧。

●2002年  西安电影制片厂买下《白鹿原》电影改编权。

●2004年  芦苇推荐王全安担任导演。

●2005年  《白鹿原》拍不下去。

●2006年-2007年  王全安退出该片。芦苇先后邀请陈凯歌、张艺谋加盟,未果。

●2007年-2008年  从2003年改编《白鹿原》剧本开始,芦苇先后写了七稿。

●2009年 王全安团队重新筹备《白鹿原》。在《白鹿原》拍摄过程中,剧组并未与芦苇联系,导演也未曾与他探讨剧本。

●2011年  电影初步完成,制片方要上编剧名字,因此联络芦苇。芦苇看了220分钟的版本,他不愿署名。

●2012年9月   电影上映前后,芦苇三次接受早报采访:“我把该说的都说了,《白鹿原》这事对我就算过去了。”

西安电影制片厂编剧芦苇最初与《白鹿原》结缘,还在1993年。小说出版后一个月,原西影厂厂长吴天明就找陈忠实谈电影改编权。吴天明当时还在美国,直 接让在国内的弟弟找到陈忠实,签了授权书。“我觉得吴天明很适合,他是陕西人,拍过《老井》,懂得农民。后来谢晋也找到我,我说已经签给吴天明了。”9月 13日,在北京华侨宾馆,陈忠实对早报记者回忆。

芦苇在吴天明回国后,一起跟陈忠实碰过很多次头讨论改编。但是年年底,当时一位领导向媒体宣布,《白鹿原》因为重复于对历史揭伤疤,和《废都》一样,被列为影视禁拍作品。吴天明与芦苇的想法被搁置。

2002年,时任陕西省委书记的李建国发话要把陕西做成影视大省,并点名提到《白鹿原》、《李自成》、《司马迁》等项目。西影厂开始准备《白鹿原》,并 委任芦苇为编剧。从2003年到2007年,芦苇总共写了七稿剧本,每稿都超过6万字,合在一起有一尺半厚。在2004年,他举荐王全安为导演。

2005年,国家电影局组织研讨《白鹿原》剧本时,芦苇发现送去的剧本不是自己的而是王全安的,但编剧名字仍署了芦苇。王全安解释,当时因为芦苇写了两 稿剧本都没有通过,他迫不得已自己上阵,16天时间写了一稿剧本,送去审查一举通过。而芦苇则坚持,当时他确实写了两稿剧本,但都只是交给西影厂,根本没 有送到北京。早报记者试图联系参加会议的一当事人,他表示不便回忆,“根据双方观点自行判断吧。”

更大的问题是投资没到位。西影厂将项 目卖给北京一家民营公司紫金长天,公司派来的负责人与剧组产生很大矛盾。《白鹿原》制片人王乐向早报介绍,当时紫金长天派来的制片人,坚持制片人为重心, 导演必须服从于制片人意志,剧组因理念不合而离开。而芦苇也表示,当时该制片人有倒卖项目圈钱的嫌疑,且至今拖欠原剧组的工资。

王全安先行退出,西影厂让芦苇暂时看守摊子,其中芦苇还代表西影厂跟陈忠实续签了一次改编权。2007年,芦苇在邀请张艺谋执导不成后退出。

2009年,王全安团队重新筹备《白鹿原》。王乐向早报介绍,当时西影厂的授权已过期,有多家单位想获得改编权。“陈忠实先生当时提出一个条件,谁获得 电影局许可,就把改编权给谁,因为西影厂曾经获得过立项,所以西影和我的西安影视制作公司、王全安的光影先锋公司合作,签了三家协议,沿袭了西影的许可, 获得了陈先生的授权。”

在《白鹿原》拍摄过程中,剧组并未与芦苇联系,导演也未曾与他探讨剧本。直到去年电影初步完成要上编剧名字时才来找他。“我说要先看片,看到底用没有用我的本子,无功不受禄。”

当时芦苇看的是220分钟场,看的同时,他在本子上记下24个小说中没有而自己剧本中原创的情节。比如小说中鹿兆鹏新婚当晚在家住了一夜,第二天才跑 路,而电影中和芦苇的剧本一样,都是当晚偷跑,父子隔河对骂。又比如小说中并没有白孝文在大雨之夜帮田小娥修窑洞的剧情,也是芦苇的自创。

“整个事情没有什么不合程序的地方:导演有权交自己的本子,用了我的东西也给我署名。是我自己不愿意:虽然用了我的东西,但和我的精神指向不同。”芦苇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求不要在编剧中出现自己的名字。

2012年9月15日,这部中国最难拍、最难放的电影终于上映。在上映前后,芦苇先后三次接受早报采访:“我把该说的都说了,《白鹿原》这事对我就算过去了。”

看《白鹿原》最多的读者 最得陈忠实信任的编剧

东方早报:你在1993年就开始着手改编《白鹿原》,当时是怎样的情况?

芦苇:小说出版后,吴天明导演很喜欢这部小说,准备把它拍成电影。吴天明找我与陈忠实碰了很多次头,三个人满怀热情地准备把这部小说拍成电影。

东方早报:酝酿和准备具体体现在改编还是策划方面?

芦苇:当时拍摄的许可证尚未落实,停在策划阶段。我们三个人都是陕西人,都梦想着把陕西乡土人物的魅力拍成电影。彼此都是吃关中这方水土长大的人,就生活在白鹿原的旁边,对关中土地的情感和热爱是与生俱来的。

东方早报:当时拍《白鹿原》的困难来自哪里?你参与申报了吗?

芦苇:申报立项不是我编剧的事,但拍摄项目一直没得到批准,当时一位领导点名不许拍摄,理由是这部小说和贾平凹的《废都》都有倾向问题,得到这个消息我很失望。

东方早报:你改编《白鹿原》剧本共写了几稿?用了多少笔记本?

芦苇:我写《霸王别姬》是两稿,写《活着》两稿。唯独写《白鹿原》前后七稿,耗时五年。稿纸与笔记本加起来是一尺半厚。

东方早报:为什么会写七稿?

芦苇:《白 鹿原》小说非常优秀,电影要跟小说水准匹配,要对得起小说,必须精益求精,关中的这方水土养育了我们的生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豪感。我耗时五年写了七 稿。后来看王全安说他写《白鹿原》剧本只用了十六天,我深感愕然,读他的剧本,确实也就是十六天这种快餐水准。后来他拍片时才意识到他这稿不行,反过头来 又大量搬用了我的剧本内容,总算是踉踉跄跄把电影拍完了。

东方早报:据说你写了两稿,电影局都没有批准,他花十六天写出的剧本就通过了审查?

芦苇:这 种说法,是后来才编造出来的版本。真相比这曲折有趣得多。当时我已经写了两稿剧本,盼爹盼娘的盼来了电影局研讨《白鹿原》剧本的通知,我心潮澎湃,急急如 飞地赶到北京开会。自打1993年参与《白鹿原》剧本策划,到2004年参加这个立项会议,其间风雨无数。张宏森局长(广电总局电影局副局长)上下筹划煞 费苦心地组织剧本讨论会,请来了各方专家贤达,郑重严肃地组织剧本开始讨论。打开剧本我才发现事情不大对头,一是没有编剧署名,二是这剧本根本不是我写 的。困惑纠结中再看王全安他很是淡定自如,方知剧本被导演调了包,我是顶了空名来应景的。

这不就是我在《白鹿原》剧本中写的一场戏吗:辛亥元年江山易主,白嘉轩被鹿子霖调了包丢了乡约的乌纱帽,白嘉轩深感佩服地说:还是人家子霖手长得长、腿跑得快呀。

好看的戏眼是:这位仁弟是我上下游说全力举荐方坐到这把椅子上的,确实有才。

怎么办?!

怎么办都行,就是不能在大堂里边自相火拼,那会坏了拍摄《白鹿原》的大事。这事若搁到当初,我肯定会敲桌子砸板凳,可是为了立项这一刻已经奋斗了十余年。罢,打碎牙齿先吞到肚里去,量小非君子。以白嘉轩的涵养功夫为我学习的榜样。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到会议讨论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平静,并愿意相信王全安此举是水平问题,而非人品问题。何况他又是拍过《惊蛰》经我举荐的俊才。我以前把他夸上了天,现在当庭反目岂不让人笑话,罢,有了事回家关起门来再谈。

东方早报:你们回家怎么谈的?

芦苇:事后,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觉得我荐人不当应负主要责任。举荐一个百米短跑选手去参加万米决赛,结果一定不妙。人算不如天算,不多久西影厂突然因资金不到位为由解散了《白鹿原》摄制组,人员作鸟兽状一哄而散。

东方早报:开场不顺,你们是如何合作《图雅的婚事》的?

芦苇:王全安他跑不了万米决赛,但确是短跑好手。他拍不了正剧悲剧这类宏大题材,但拍纪实类的小题材生活片确有长处,应当物尽其用,《白鹿原》停拍后我决心拍摄《图雅的婚事》,就向制片方举荐了王全安做导演。

东方早报:你和陈忠实私交很好吗?

芦苇:很好。他是陕西老作家,我是陕西老编剧。他对我是予以充分信任的。

东方早报:你的改编思路和小说的思路是一脉相承?

芦苇:《白鹿原》小说内容丰厚。我要做的,就是把《白鹿原》小说的主题土地与民族命运展现在银幕上。

东方早报:研讨会的规模有多大?

芦苇:当时广电总局的宏森局长非常重视《白鹿原》这个题目,请了包括文学界、电影界的各路专家,加上广电总局的领导,参加研讨会共10多个人。足见广电总局对该项目的重视,尤其是艺术价值的重视。我当时从西安电影制片厂调到北京,我们厂的生产办公室主任也去了。

东方早报:吴天明没有负责了吗?

芦苇:当时吴天明没跟我们厂合作了。我曾向我们厂领导多次推荐他,但没有被采纳。从时间、资历、经验,尤其是对关中乡土的情感等方面看,我一直觉得吴天明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些因素是一个好片子的基础。

东方早报:从1993年小说出版到2003年《白鹿原》开始改编成剧本,十年间,你有没有对这个片子做过其他的酝酿工作?

芦苇:我首先是把小说看了记不清多少遍。你想我写了七稿,每一稿不就得翻几遍吗。有时候我笑着对陈忠实说,我是看《白鹿原》遍数最多的读者。

东方早报:2002年西安电影制片厂就接到这个任务,说《白鹿原》可以改编成电影,并作为陕西重点项目?

芦苇:当时,陕西的省委书记李建国发话要把陕西做成影视大省,指出陕西有很多文化资源,并点名提到《白鹿原》、《李自成》、《司马迁》等项目。

西影厂根据李书记的指示,为《白鹿原》做了立项准备。前几年为什么不敢动,原因在于没有得到政府的支持。这次是明确得到省委书记的支持,所以我们厂才能动起来,否则我们厂也是不可能动的。

东方早报:当时,厂里就委派你做编剧了?

芦苇:当时厂领导直接找我谈话,说有了指示,现在可以马上立项,让我出任编剧。

东方早报:得到《白鹿原》可以立项的消息之后,你有告诉过陈忠实老师吗?

芦苇:当然要告诉陈忠实。毕竟已经放下《白鹿原》很多年了,要重新拾起它,还需要好好热身。

东方早报:在无法改编的漫长十年中,陈老师有什么想法?

芦苇:陈老师一再强调,他不懂电影,但是信任我。他说他知道我的水准。只要能够拍出《霸王别姬》、《活着》一样的水准就可以了。他很喜欢我的这两个电影,说我来做《白鹿原》的编剧,他放心,他不懂电影,我觉得怎么合适改编就怎么来。陈忠实是完全信任我的。

东方早报:一开始西安电影制片厂请你做了编剧,那么导演确定了吗?

芦苇:西安电影制片厂一开始让我做编剧,同时让我推荐导演。当时我觉得吴天明最合适,厂领导不采纳,后来我也找过张艺谋、陈凯歌、王全安。

2004年之前的王全安,当时很年轻,拍了一部不错的电影《惊蛰》,我觉得他是有想法的导演,于是推荐他拍《白鹿原》。在2005年,《白鹿原》进行不下去了,我又举荐王全安拍了《图雅的婚事》。《图雅的婚事》这个题材是我找的,剧本是我写,导演也是我推荐的。

东方早报:你当导演的时候投资到位了吗?项目倒出去是什么原因?

芦苇:当时我只是看守项目的人。我们厂把操作版权倒出去了,倒给了北京一家民营企业——北京紫金长天传媒公司,一个叫王庆勇的人。

之所以倒出去,我觉得是因为我们厂不想承担经济风险,要不然为什么倒出去呢,可见厂方对拍摄这个题材没有信心。

东方早报:一开始投资规模是多少?

芦苇:2003年的时候,我们的预算是不会超过3000万的,在2000万到3000万之间浮动。

东方早报:在2003年,你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芦苇:我主要的精力还是在剧本,然后联系、举荐导演。大概是2005或2006年,陈凯歌有次来西安,我请陈凯歌到西影厂,谈《白鹿原》拍摄一事。当时陈凯歌说,时机不合适,他手里有别的项目(《无极》)。

在2006年、2007年,我找到了张艺谋。当时他正在拍《黄金甲》,我专门去剧组看他,他还让我参加了《黄金甲》剧本的讨论。同时,我也把《白鹿原》 提出来,希望他能接受这个题材。张艺谋也是陕西人,是在这方水土上长大的,另外我和他合作过《活着》,于公于私,他都有可能接受这个项目。当时他对《白鹿 原》很感兴趣。后来我又跟他通过多次电话,《黄金甲》拍完之后,他一直在等北京奥运会的消息,如果那边没落实下来,他就会来拍摄《白鹿原》,后来他被确定 为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导演,上《白鹿原》的事就又搁置了。

北京紫金长天传媒公司的王庆勇把这个项目弄得很混乱,大家都觉得这个制片人不靠谱。到目前为止,他还欠我们厂许多职工的钱。《白鹿原》都上映了,很多工作人员都还没拿到应得的酬金。

王全安为很多没用的镜头花了钱

东方早报:找张艺谋之前,推荐过王全安吗?

芦苇:我 是在2004年举荐的王全安。2006年还是2007年的时候,他跟制片方没谈到一块,于是导演的位置就又空出来了。厂里让我把摊子先看住,然后继续找导 演。后来,我发现北京王庆勇在四处倒卖《白鹿原》项目,他本身根本没有投资,只能通过项目来圈钱,不然为什么欠摄制组的工资?

东方早报:西安电影制片厂卖项目的时候,资金到位了吗?

芦苇:项目的出售资金,是西安电影制片厂该得的钱,但西安电影制片厂不会把钱给摄制组。因为项目是紫金长天在操作,西安电影制片厂只是出品方,并不是制片方。

东方早报: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确定王全安做导演,王全安的剧本就过审了?

芦苇:2005年以前,我和王全安讨论过剧本,在《图雅的婚事》拍摄之前。广电总局没有明确定论,西安电影制片厂当时也没有真正动起来,没有和任何导演签约。

东方早报:王全安交剧本是2005年?他这样做,你有讨个说法吗?

芦苇:我看了王全安交的剧本,对他做《白鹿原》导演的能力深感忧虑。从行规来讲,作为导演,他有权送他自己的剧本。不用我的剧本,我觉得也不奇怪。我的内心诉求,一是要让《白鹿原》能够立项,二是确保《白鹿原》拍摄之后的艺术水准。

假如我和他对簿公堂,很没有意思,这和我的意愿相违背,对立项也不利。另外,我通过看王全安的剧本,知道了他对《白鹿原》的理解水准的程度,我们平时讨 论是务虚的,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看他一稿。我看了剧本之后,单从剧本的创作水准判断,对他做导演还是打了大大的问号。

东方早报:王全安答应出任导演之后,你们之间有讨论剧本创作吗?

芦苇:开始讨论很多回,等到他的剧本出来了,看到白纸黑字,才最终确定了他的想法。

东方早报:王全安这个剧本跟你看到的三个小时的电影版本有差异吗?

芦苇:我 觉得王全安的剧本,情节散乱,人物众多,包括了郭举人、白灵、朱先生,这些人都有。我坚持一个电影剧本里,主角最多不能超过7个人的原则。王全安现在才明 白了这句话的分量,他现在也这么说,但是最早是我说的。我反复强调剧本不能超过7个人,但是在他的那稿里人物很多。其实这部电影,只要白嘉轩、鹿子霖两个 角色成功了,电影也就能够撑起来了。

东方早报:《白鹿原》中很多角色以前有,后面在电影中都没有了,你是怎么看待的?

芦苇:王 全安签的很多演员,付了钱却没有排上戏,这是资源浪费。这种浪费在《白鹿原》拍摄过程中有很多,拍了大量的内容情节,但剪不进去。我想质问,这部电影的制 片人之前干什么去了,既然剪不进去,为什么要拍出来。他们在拍片之前缺少严谨规范的规划,没有按照规律操作。拍片得按照规律来操作。像李梦(饰演白灵)这 个演员,一个镜头都没有,但还是付了酬金,成本当然就会加大了。

香港的制片方就比较专业,香港的投资者不是直接投资给导演,而是通过信得过的制片人来投资。大陆的投资者谁懂电影?我们导演就是制片人,换句话说,他们怎么高兴怎么玩。要不然为什么,《白鹿原》签了很多多余的演员,钱还浪费了。

我记得七八年前计划拍摄《白鹿原》时的预算是2500万元。而王安全今天拍《白鹿原》却花了一亿多元。

东方早报:他这样做,为什么你还要和他合作《图雅的婚事》?

芦苇:我 做事情坚持对事不对人的原则。我觉得王全安拍《白鹿原》不适合,拍《图雅的婚事》适合。《白鹿原》的电影类型是正剧悲剧,对导演的专业素质要求很高。《图 雅的婚事》是纪实类型的家庭伦理剧,它的规模要比《白鹿原》小得多。王全安的长处在于能胜任纪实类型的电影表现手法,但不适合拍《白鹿原》这类正剧悲剧。 当然不能因为《白鹿原》的失色,就否定了他的其他才华。

按中国电影萎靡现状 还是不要动《白鹿原》

东方早报:现在中国哪位导演能够胜任?

芦苇:按照中国电影人目前的状态,最好还是搁置起来,不要拍,不要糟践了这个题材。现在中国电影界,在当下精神萎靡、只知媚俗的世风下,不要动《白鹿原》。如果我们对传统文化、对《白鹿原》还带有敬意的话,就不要贸然出手。

东方早报:你写七稿是对《白鹿原》的敬意,是谨慎地出手吗?你每一稿写完都会给王全安看吗?

芦苇:我写七稿,哪一稿都是在6万字以上。这是我对《白鹿原》的敬意,因为《白鹿原》是我热爱的题材,理应这样做。

我当时就想,将来谁操作《白鹿原》,我都会拿出来的。王全安从2009年开始筹划《白鹿原》,但他从没有和我联系过,连一次电话都没通过。奇怪的是,他还是我推荐出来的导演。

东方早报:在2003年、2004年《白鹿原》无法推进,困境具体在哪里?

芦苇:最主要的困难还是拍摄资金没有落实过。如果资金落实了,为什么还要把项目卖到王庆勇手中,他拿去四处炒作倒卖,极不负责任。最后还是陕西旅游集团接过项目,得以落实。

东方早报:你当时想过筹钱吗?

芦苇:我 主要对剧本负责,对影片艺术质量负责,剧本写七稿,打下可靠成熟的基础。我甚至想,等导演人选最终确定之后,我还愿意再写第八稿、第九稿,使剧本能达到完 美。但是陕西旅游集团拿到项目之后,就跟我失去联系了。等到电影最后拍完,又给我上了名,都不跟我说一声。他们的做法,挺匪夷所思。

东方早报:你对《白鹿原》所做的工作当中,最难的阶段在哪里?

芦苇:如 何准确有力地找到表现《白鹿原》小说的方法,研究《白鹿原》的电影类型和主题,以及如何展现主题,这是要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在2003年、2004年的时 候,我找了一个安静的写作地方,费了很大的功夫。每写一稿,耗时都在几个月以上。王全安用了16天写完剧本,得承认他在速度上是一个奇才,但经验告诉我, 速度与质量是反比关系。

东方早报:你还给王全安提过两个拍摄方案?

芦苇:我写过一个2小时45分钟的版本,和《霸王别姬》一样长。还有一个3小时10分钟的版本,可以拆成上下集。

东方早报:王全安采纳了吗?

芦苇:从 他完成的电影版本来看,许多场次、链接、事件都用了我的剧本。比如鹿兆鹏在新婚之夜逃跑了,鹿子霖气急败坏地隔河相追,放口大骂。又比如黑娃和田小娥在麦 垛里做爱。这是小说中没有,而我剧本中有的情节。我计算了一下,他在电影里(指220分钟版)用了我的24个情节。所以给我上编剧,也确有出处。但是我不 认可他剧本的精神指向,把土地、史诗拍成腻腻歪歪的男女关系,他要拍情欲戏,我做的是土地史诗与时代变迁。即便他用了我的很多东西,但从精神指向上看,这 还是他的作品。

东方早报:在2003年,西影厂就和陈忠实签署了电影拍摄协议?

芦苇:在2003年,西安电影制片厂和陈忠实签订了版权协议。等操作到2006-2008年的时候,协议过期了。后来又得重新签,我们厂为了节约成本,不愿意拿那么多钱。当时西影厂派我去找的陈忠实,他表示非常理解,钱要得很少。

影片类型不清影响容量

东方早报:2004年《白鹿原》有拿到准拍证吗?2005年获得剧本立项吗?

芦苇:2004 年没有准拍证,只是电影局表示支持,准许西安电影制片厂到广电总局办申办手续,至于手续如何办理,我并不清楚。是否在2005年剧本获得立项,记不清楚 了。只记得当广电总局批准可以拍摄时,我们厂就没资金了。等我们再追问时,厂里已经把项目卖给紫金长天,当时卖得很便宜,大概200万元。

紫金长天派了王庆勇负责该项目,很不靠谱,现在他还欠了一屁股债。中央三令五申,不准拖欠农民工工资,结果他失踪了,还欠着《白鹿原》前期筹备时的账。有的工作人员实在太惨,我只有自己拿钱结账,一个工人去年生病就是找我借钱看病。

东方早报:当时那个拍摄组和现在这个拍摄组是一个班子吗?

芦苇:是 两个班子。西安电影制片厂把项目卖给紫金长天,紫金长天再倒给了陕西旅游集团。当时北京净雅集团也给《白鹿原》投资,王庆勇还因挪用了他们的资金被告上了 法庭。我只是暂时把班子组织起来,资金不到位,一直都欠人家钱,最后我就解散了这个班子。放弃的时候是在2006、2007年,找完张艺谋之后,我就退出 了这个组。

东方早报:那时你完成到第几稿了?

芦苇:应该是第五稿-第七稿。我觉得《白鹿原》到最后,已经不是一个可不可以操作的问题,而是一种信念。不管将来谁操作,自己对剧本尽守责任,对得起《白鹿原》这本小说了。

东方早报:当时和王全安签合同了吗?2009年卷土重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芦苇:好 像是拍《图雅的婚事》的制片人王乐牵的线,把投资方和导演组合起来,这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之所以不戳破这个谜,是因为我担心会影响《白鹿原》项目的操 作。我也希望《白鹿原》拍好,毕竟从2003年到2009年,已经过了六年时间了,如果心能静下来,对王全安来说,时间应该也是够了。我希望他能拿出信服 的作品,对得起小说,对得起陈忠实,对得起观众,对得起陕西父老乡亲。毕竟是陕西的招牌小说呀。

东方早报:一开始,王全安就提出主打情欲牌吗?

芦苇:我看剧本时,没觉得主题是情欲,感觉剧本什么都想说,在结构上散乱无章。我觉得打情色牌是商业炒作,《白鹿原》是文化作品,做这种宣传实在低俗下作,把《白鹿原》的品质庸俗化了。

东方早报:你看电影感受怎样?

芦苇:看电影和看剧本的感受一样,散乱无章,指向不清。不过我看出来他用了一些我的结构和技巧。

我毕竟写《白鹿原》的剧本写了7稿,对每个情节,怎么组织,因果关系,我都深思熟虑过。他确信他用了我很多情节,我可以把剧本跟电影来对,因为我看电影 的时候也在做笔记,当然做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白鹿原》制片方尊重我,要挂我的名,我坚决要求拿下来。因为精神气质不是我的,不是我心目中的《白鹿 原》。

我觉得《白鹿原》是正剧、悲剧、情节剧的类型,但按王全安的老路子,以纪实片的风格、镜头语言来拍,必然超长,剪不进去。因为纪 实类电影长镜头多、跟拍多,但《白鹿原》是不是这个类型,不能以这个方法来做,所以我感觉这个电影的镜头语言游离不清。这倒不是内容容量上的,《霸王别 姬》的内容,时间跨度一样半个世纪,为什么《霸王别姬》能剪进去,但《白鹿原》两个半小时肯定剪不够。但三个半小时的长度肯定不行,影响排片和票房。这是 他思想上没有做好准备。关于影片类型不清是老问题,中国很多电影很多都是这个问题。

原著关键话语永远是农民的土地与命运

东方早报:第七稿完成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芦苇:记不清了,得查工作笔记。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在2007年8月3日以前,因为那时我在家里把我写过的所有《白鹿原》剧本归档,看到王全安的剧本,写了个补记,“此稿是王全安写的剧本,他对《白鹿原》的理解与表达,尽在其中。”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做的工作台本,署名是我的,但这完全是王全安的剧本。在2011年5月,我翻出来看,上面补记写道:“此稿是王全安的稿,阅后,我 断定此人不宜为该片导演。”看了他的剧本后,觉得他并没有把小说吃透,《白鹿原》自始至终的关键话语永远是农民的土地与命运,他不是讲情色,不是讲美臀 的。这样理解《白鹿原》实在低级。

东方早报:你在2007年还没有放弃看他的剧本吗?

芦苇:从王庆勇操作以来,我特别失望,就退出了。到了2009年时,我看到媒体报道,才知道王全安要操作,我也只是知道消息,没有联系过。

东方早报:王全安在2005年到2006年是退出了吗?

芦苇:2005年到2006年,项目在西影厂停止了,大家都退出了,我们才开始做《图雅的婚事》。

东方早报:既然省委书记支持,那政府有没有给项目资金拨款吗?

芦苇:省委当时是有许诺的,但摄制组一直等不到钱。后来资金没法到位,制片人说没钱,王全安就特别失意,像祥林嫂一样反复唠叨:“没钱你拍什么电影啊。”

东方早报:你推荐导演的时间顺序是怎样的?

芦苇:在2003、2004年,我推荐过王全安,后来又推荐过陈凯歌,张艺谋,吴天明。当时我能看上活的人,有吴天明、张艺谋、陈凯歌,觉得王全安才40岁,难以胜任。

我当时并不认识王全安,他不在西安,在北京北漂。我完全是出于识才。我有个叫童小风的朋友,说“你看下《惊蛰》这部电影,看怎么样”。我看了之后觉得很喜欢,电影得到我的激赏。

我说服厂领导把《惊蛰》的版权买下来,领导觉得特别惊讶,说,“这么多年芦苇从来没有那么轻易推荐哪个电影。”我前后找了5次领导,还给每个领导写了推 荐信。因为我是老资格,领导就不得不认真对待,领导看了《惊蛰》以后,就决定给60万元把版权买下来。王全安做后期没钱了,拷贝给人扣了,我还让北京的一 个朋友拿了4万元,把胶片赎出来。芦苇坚持看活不看人的原则。我对《白鹿原》的评价也是看活不看人,我在媒体上批评《白鹿原》的质量也是基于这个原则。

东方早报:你退出《白鹿原》操作之后见过陈忠实老师吗?

芦苇:见过,我们吃饭的时候也经常谈《白鹿原》。陈忠实的想法非常单纯,只是希望接手的导演能把电影拍好,把小说里面看重的品质拍出来。

东方早报:第七稿怎么设计的?

芦苇:基本还是本着《白鹿原》小说的设计来的, 1904年光绪年间开场到1949年全国解放,中间横跨45年,将近半个世纪。

东方早报:你的7稿《白鹿原》剧本有出版的打算吗?

芦苇:肯定有。今年有个出版社在联系我打算出个人电影专集,我觉得那7稿剧本很不错,也打算收进去。

东方早报:有种说法:你的稿子没有过审是因为结尾在1949年,王全安剧本的结尾往后面推了很多年?

芦苇:我 的剧本没有过审,纯属误传。因为王全安从来没有申报过我的剧本,送剧本是制片方的事,他们送什么不送什么,我没权知道。王全安没看上我的剧本,当然我也没 看上他的剧本。王全安可能也断定我在研讨会上不会说出真相。因为我曾受到电影总局张洪森局长的肯定。他说,“你当编剧,放心,不会因为能力不足而使剧本搁 浅。”如果我把王全安掉包计的真相说出来,那《白鹿原》立项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白鹿原》最终能顺利立项,是我的愿望。

我觉得, 他们这代人,直奔目的,不问手段。我在看《白鹿原》剧本时,有一幕很有深意。民国初创,基层大换班,本来是白嘉轩当乡约,鹿子麟捣了个鬼,把白嘉轩赶下 来,鹿子麟当上乡约。这感觉就像我和王全安两人的故事。《白鹿原》之所以是经典,好就好在写出的是人性,人性是不分时代的。过去如此,今天也是这样。现在 这个社会,像鹿子麟这样的人越来越多,白嘉轩这类人反而成了出土文物。《白鹿原》厉害就厉害在能写出鹿子麟这种人——道德上的机会主义和实用主义,这个人 物形象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东方早报:回顾这么多年,你有什么感想?

芦苇:首先是感觉到岁月沧桑,涓涓血汗等闲流。写《白鹿原》这个剧本,我无怨无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对得起这个小说,对得起作者,对得起养我育我的这方水土。其余的与我无关。声明退出《白鹿原》编剧,是我对这方水土的热爱和对小说的敬意。乡土丰饶而电影平庸,令人深觉愧疚。

录入编辑:薛冬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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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ind will carry us

2012年9月7日

伊朗著名导演阿巴斯Abbas的著名电影。有追求的,自认格调高雅的,诗人,以及闲得发慌的都一定要看看。

油画一样美的画面。很有意思的对话。非常独特的摄影。

基本上没有情节。很多人看完了也不知道电影里发生了什么事。呵呵

下面摘一段拍得很精彩的一段,但也很莫名其妙的一段,镜头运用太出神入化了

Engineer: Okay, I’ll recite a poem to you. [pause]
It will occupy us while you milk. [pause]
You won’t answer me?
Girl: [milking cow by the light of the lamp] Go ahead.
Engineer: I was saying that… [pause]
In my night, so brief, alas
The wind is about to meet the leaves.
[breaks off]
Do you understand that?
Girl: The two are meeting.
Engineer: It’s like when you went to see Yossef. [pause] At the well.
Girl: At the well?
Engineer: Bravo. [Pause]
My night so brief is filled with devastating anguish.
Hark! Do you hear the whisper of the shadows? [breaks off]
Do you understand the shadows?
Girl: That means darkness.
Engineer: [recites slowly]
This happiness feels foreign to me.
l am accustomed to despair.
Hark! Do you hear the whisper of the shadows?
There, in the night, something is happening.
The moon is red and anxious.
And, clinging to this roof that could collapse at any moment,
The clouds, like a crowd of mourning women,
Await the birth of the rain,
One second, and then nothing.
Behind this window, the night trembles,
And the earth stops spinning.
Behind this window, a stranger
Worries about you and me.
You, in your greenery,
Lay your hands – those burning memories -
On my loving hands
And entrust your lips, replete with life ’s warmth,
To the touch of my loving lips.
Girl: [referring to the milk] It’s full.
Engineer: The wind will carry us
Life and death is so foreign to me, but the wind will carry us.

搜狐电影只推荐了一天,就下了。

懂英文的可以看这里。http://www.jonathanrosenbaum.com/?p=6350

看电影

洗脑

2012年9月4日

昨天在小朋友们看的新闻里,也看到了香港反洗脑的新闻,说他们都绝食了。我仔细听了新闻的内容,虽然没有很强调,但是不愿意受中国洗脑这一点是非常明确的。我不知道小朋友们懂不懂,知不知道原因,但他们也没问,我也就没说。毕竟,对6岁的小朋友来说,还是难以理解。

算到今天,香港小朋友们的绝食也已经四十多个小时了吧,有两个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恢复进食,但中间又有三个加入进来,所以现在一共有11个小朋友在绝食。当然,我叫他们小朋友,但他们都是十几岁了,不是我们家小朋友的年纪。

听到绝食,我真的有点惊讶,绝食在我记忆里的最后一个影像,还是89年那个夏天。过了二十多年,现在作为一个母亲的我,听到小朋友们绝食的消息,实在很有点生气。香港要靠这么小的小朋友绝食来达到逼政府撤回国民教育的目的,实在是,香港的大人们都到哪里去啦?这样重大的事,要靠那么小的小朋友的肩膀来担当吗?他们比当年天安门的青年还要小呀。

我觉得,这件事里,如果全民反对的话,首先那些家长应该站出来,然后学校那些老师也应该站出来。如果学校里没有人愿意教这门课,也就开不了这门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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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上小学(新增照片)

2012年9月4日

今天是美国小学开学的日子。

昨天家里的小朋友们和在美国的堂兄妹们视频,原来美国小朋友上学跟德国的不一样。比如说,今天是莎拉第一天上小学,但是,整个过程只是美国时间早上7点20分,开来一辆校车到家门口,莎拉上车,车开走就等于,莎拉上学了。

就这样简单。没有啥仪式?

家里的奶奶一直说,等莎拉回来正式上这里的小学,一定会补上这个开学仪式,那个象个棒棒糖一样的schultasche也一定会有的。

还有,美国的小朋友,5岁就时小学了,第一年是学前班。德国的小朋友,6岁上学,他们的学前班是在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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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莎拉妈妈同意,配上这张莎拉上校车的照片。

And Off she goes…Sarahs first day in School. –莎拉妈妈如是说。

美国校车还真结实,真威风呀!

sar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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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的“性”福

2012年8月26日

今天有一件很高兴的事。

正好有个朋友来,一起吃饭聊到很晚,小宝洗完澡,高兴地喊我:“妈妈,快来看!” 一边敞开闪电麦昆的浴袍,我连忙阻止道:“小鸡鸡不可以让别人看到,快藏起来。” 小宝一听,马上把浴袍一扣,同时用两腿紧紧夹住浴袍角。朋友看到了,假装撇嘴,“我才不要看,谁看谁长针眼。”小宝很兴奋,没有理会朋友的打趣,手还是紧紧扣住浴袍,象藏了什么宝贝,继续喊我:“妈妈,妈妈,快过来。”

我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快就大功告成了?!

去年刚从国内回来不久,有一天我突然注意到小宝的小鸡鸡出不了门了,硬来的话,嫩嫩的包皮就出现很细小的崩裂,渗出细细的血丝,小宝也直呼痛。我连着几天看下来,这包皮就是翻不上去了,开口就芝麻粒儿这么大小。这一下,我可真吓坏了。怎么办?难道这么小就要去做那传说中的包皮环切手术吗?

我问老公,他也很茫然,连忙上网查,也没个准数,只是说做手术的年龄越早越好曰曰。老公看我很紧张,安慰我,劝我别太担心,但我能不担心吗?这可关系到小宝一生的“性”福呀!

又怕吓着小宝,也不敢问他太多,只叫他小心不要再伤着小鸡鸡,网上说,如果形成疤痕,就很难再好了。看着天真的小宝,我心里真是很自责,为什么不早注意呢?自从医生说——男孩子的小鸡鸡有自己清洁的功能,一岁前不用每次洗澡都翻出来洗——以后,我还真就没怎么太注意小宝的小鸡鸡,没想到居然这样了。也不知道怎么形成的。

趁着有一次小安体检,我把小宝也带去了,医生很好,顺带手也给小宝检查了。然后告诉我,现在不用做什么手术,等小宝长到七八岁的样子,一般情况下,自己就会好的,如果还是翻不上去,再考虑做手术。我问他,这个自己“会好”的机率,到底有多高?医生说,他不能打包票,但是,大部分的孩子都会自己长好。不然的话,还可以涂一种药膏,把皮肤组织弄驰了,帮助包皮翻上去。手术,那是最后的办法。

虽然医生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安慰,但一想到要等到七八岁才能见分晓,心里总是存了一个郁郁的结在那里。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其间时不时的检查一翻,也没见很大起色,虽然包皮开口处不再象芝麻粒儿大小,但也是“曲径通幽”,不见禅房。到了这个月九号,是小宝u9的体检日,我走不开,不能亲自去,千叮万嘱小马,如果碰到女医生的话,一定要再问问这事——我们小朋友的儿科医生,是个很优秀的女医生,她跟另一位男医生和开一家诊所,上次她不在,接待我们的是那个男医生。

当天下午我回家后急着问结果,原来那位女医生检查以后,告诉小宝,以后每天洗澡的时候,要自己试着把小鸡鸡推出来就可以。不知道那位女医生还跟小马和小宝说了什么,看小马和小宝的表情,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特别是小宝,得到大大的鼓舞,果然天天洗澡的时候,都要试试把小鸡鸡推出来。我也时时提醒。

事实上,连着两个多星期,真的一天比一天有起色,我惊喜之余,不忘夸奖小宝,小宝很自豪,也很快乐。因为小宝的缘故,我也经常检查小安的情况,小宝在一边看到,明白自己的小鸡鸡也应该如此。前两天,我眼看大功将要告成,喜不自胜,许下小宝,如果小宝的小鸡鸡有一天肯出门了,我就满足小宝一个愿望。

小宝脱口而口:“我要一台法拉利!”还没等我咋舌,小宝接着说道:“带遥控的!”

今天就是大功告成的日子喽。我跟小宝到了他的房间,看到小宝的小鸡鸡果然出门啦。看来是时候去准备小宝的法拉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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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件事写到blog上,希望对有类似情况的男宝宝的妈妈们有帮助。

据研究,包茎情况,城市里的孩子比农村要多,主要是因为,农村孩子不被禁忌摸小鸡鸡,所以遇到包皮粘连,男孩子不舒服了,就掏掏小鸡鸡,自然而然就搞定了,而城市里的孩子,规矩比较多,又穿满裆裤,所以容易有这样的问题。

当然这只是参考,各家小孩子不一样,还是要以医生结论为主——不是那些黑心没医德的医生。

宝贝

电影 Peace Old Jazz Band: World’s oldest Band和平饭店老年爵士乐队-世界上最老的乐队

2012年7月20日

这个电影,我也有小部分参与。虽然电影背后的故事很狗血,参与过程也不是非常愉快,但是,这个电影毕竟有它存在的价值,所以特地在此登个广告,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请大家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现在是后期制作资金——主要是音乐这块,还有缺口,制片想出这么个主意,想在网上筹钱,现在时间过去一半,钱只筹到很少一部分,诂计制片急得跳脚。

关于这个电影:

纪录片,由德国flying moon公司制作。Flying moon曾经有跟中国合作拍片的经验,基本上娄烨的电影都在德国都是跟这家公司合作,比如《颐和园》。网址:http://www.flyingmoon.com/de/index.php

导演:Uli Gaulke,以拍纪录片为主,视角比较独特,有拍老年人爱情的havanna哈瓦那,有关婚姻的《跟我结婚》,《电影梦》和莫斯科女出租汽车《粉红出租车》等。有意思的是,他拍的片子分别都是在德国以外的不同的国家里,有古巴,印度,中国,俄罗斯,还有北朝鲜等。2001年havanna得德国电影罗拉奖。他也是三个孩子的爸爸。跟我家相反,老大是儿子,然后接着两个女儿。主页:http://www.uli-gaulke.de/

电影拍的是上海和平饭店有名的老年爵士乐队。以一个外国人的视角。纪录乐队以及老人们的经历以及去荷兰鹿特丹音乐节演出的情况。非常有意思。看素材比看电影更有趣。

这里是这个电影在face book上和kickstarter上的地址。上面都有对电影更具体的介绍。有照片,片花,预告片等。

facebook上,要5天内再得到100个like,就可以帮到想看这个电影的人,只花19块美钱(好多钱呀)下这个电影看。如下。

it’s half time at our Kickstarter campaign and we set ourselves another challenge: If we, hopefull with your help, can collect another 100 Facebook likes within 5 days, we will bring down the $39 reward of a digital download of the full movie to only $19. This means for only $19 you will be able to watch PEACE OLD JAZZ BAND, the movie about the oldest band in the world, on the day of it’s world premiere. Great thing, but we will need your help to meet our goal.

kickstarter是用来筹钱的。目标是筹到25,000美元,现在才4,000不到。跟据俺不太利索的英文,kickstarter大概是这样运行的:跟据不同的捐款(注:只有在筹到25,000美元以后,才会从你帐上扣钱,如果没到25,000美元,那这次筹款就算歇菜,不会从你帐上扣钱),得到相应的资格,比如有在电影片尾感谢栏里出现你的大名,或者跟剧组一起参加首映啥的。——请注意,一切以kickstarter网页上的英文以准。俺这只是说个大概。英文不太利索的同学在投钱以前,一定请看明白了英文意思。

还有,一定是你喜欢这个电影才捐钱,不要是因为喜欢我就去捐钱。facebook上的like,举手之劳,请大力协助!哈哈哈

最后,不管你捐不捐钱,感谢参与。

看电影

日长夜短

2012年6月27日

过了六月二十日,心情就一点点郁闷起来。因为,长长的白天就要慢慢变短了。

第一次惊艳是在新缰的乌鲁木齐,在二道沟/口?买了小刀吃了手抓羊肉回来,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但天还是亮着,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有种奇怪的感觉,又有点兴奋,仿佛赚到似的。这样长的白天,是在上海长大的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八几年的时候,自己给自己算卦,算出来自己的婚姻会在西北方。南京?北京?新缰?哪里想到这个西北一远至斯。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太阳早已落山,天却还白白地亮着,我每每有多赚半天的快乐,来回八车道加中间停车带的六月十七大街,这时已人稀车少,顺利时,只用四分钟就到家了。路上的车,有很多插着德国国旗的,有的连反光镜背面都套上德国国旗。现在是欧洲杯呀。

每当突然感觉路上的车无故少了起来的时候,就知道,现在是比赛时间了。特别是有德国队的比赛,男人们往往从下午开始就三心两意,纷纷开始约球友,不是去酒巴,就是集会到某人家里,这样的天气,也是烧烤的好天气,坐在院子里,一边烧烤,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比赛,是多么暇意的事。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也知道德国队要比赛,那天,小宝就非要穿上他的德国队球衣,脸上画上德国国旗,在幼儿园里似模似样的练起脚来。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小朋友们也学会了喊加油号子:Deutschland Vor, schiess ein Tor! (德国队(前)进!踢个球,进!)

小安也要画,画完才不久就给他擦花了。四分之一赛的时候,小安画了德国国旗到幼儿园,不肯放妈妈走,放声大哭,惹得大家忍俊不禁,Dirk说,这看样子德国队要输呀,还没有开赛球迷就哭开了。好在德国队当晚没有受球迷小安同学的影响,以4比2的比分赢了希腊队。

柏林平时只在过新年的时候可以放炮仗,但是到欧洲杯世界杯的时候,德国队每进一球,就立刻听到外面冬一声,放起一个炮仗。好在足球赛进球不会太多,一晚上响四个,就已经很难得了。

从比赛开始,街上就基本看不到什么人了。居民区的路两边窗户里就不断传出来的哦!哇!可惜!进了!等呼声,声浪汇集到路中央,可以象小炮仗一样窜起来,这时勿勿赶回家的人,更是三步赶做两步,生怕没有亲见德国队进球的实况。

夏天的欧洲杯,对德国人来说,是最暇意的赛事了,不用耽误工作,不用耽误睡觉,可以享受长长的白天。远在中国熬夜看球的外公,可真是辛苦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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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网膜屏

2012年6月27日

买了苹果的手机,买了苹果的新ipad,才慢慢明白,原来买的苹果电脑是上一当。如果当初知道,就不会买mbp了。要买也至少要等到今年,苹果出了视网膜屏才买。

记得当时还在兵器里问过,为什么中文字体那么虚。特别记得道士柳二说过,他用了那么久苹果手提,从来没觉得字儿虚。我就不吱声了。也许是自己设置不对,又也许俺的电脑不是在中国买的,设置不一样?但用着自己漂亮的电脑,看哪儿的中文字都象雾里看花似的,还是不甘心,就到网上查资料想办法,但有说这个的,都遭到资深果粉的批评,说乔布斯当初怎么怎么学美术字,怎么怎么把苹果电脑里的字体弄得那么漂亮,苹果电脑里的字体怎么会不如windows里的好看呢?我就以为别人的电脑里的字都漂漂亮亮的,就俺的电脑里的字,是虚头八脑的。要怪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不过苹果电脑有个好处,双手一划拉,字体就放大了,字一放大,就不显得虚了,而且还真的很美观。所以俺用电脑的时候,打开一屏,就双手一划拉,先把字体放大,再该干嘛就干嘛。只是page,word里的字没办法,双手划拉半天,没用,该虚还是虚。眼睛太累了。

iphone4起,就有视网膜屏了,所以小小的手机,看起来字比看电脑舒服多了,后来又出了new ipad,我特地去比,ipad2跟俺的mbp一样,字都是虚的,再便宜我也不买。自从有了new ipad以后,上网都不用mbp了,字看得那个舒服。也就这个打字,得用一下mbp。ipad的功能基本上看东西足够了。

现在苹果出了视网膜屏的mbp,横,我总算明白过来,这屏是一点点做大的,先是手机那么小,再到new ipad那到大,再到13寸,15寸,俺当初的感觉是对的,视网膜屏出现以前,mbp的字都是虚的。那是技术跟不上理想。俺们都当了小白鼠。windows的字丑是丑了点,但不虚,不费眼睛。

不过,除此以外,苹果的东西,我还是喜欢的。第一,结实,我用过至少5个牌子的手提,苹果是最结实的。俺的电脑里泼进去过一大杯果酒,给小安砸地下把盖子一角砸得凹进去拱起来,屏一点没事。手机,也不知道给小安砸过多少回了,背面的玻璃一个角上也都裂开了,按上去都八几八几响,也没掉下来,手机一切照旧。诂计也就以前的nokia能有一拼,有一次我盛怒之中拿了nokia泄愤,使全身力所砸墙上,过会儿捡起来一看,人家若无其事,连印子都没一条。

第二,符合俺的审美情趣

俺的审美情趣就俩字儿,简洁,美观,实用。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听说苹果要出的iphone5,有彩色的面板,哼,这往上走还是往下走,拭目以待。

第三,苹果应用商店

特别赞iTunes U。太方便了。

宝贝

不是童话的童话

2012年6月22日

Pfingstmontag,我们一家跟爷爷奶奶约好去动物园Tierpark玩,因为担心小安又自己把安全带解开,我特地挤到后座两个宝宝椅的中间坐好,以便随时监视小安的行动。因为那个位置很窄,所以我在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不小心胳膊给小安的宝宝椅后的金属栓划出一道血印子。

我看看自己的手臂,很久没有看过自己的手臂了,发现岁月真的留下了痕迹。我现在的手臂,皮肤就象当初我看到的妈妈的手臂上的皮肤一样。薄薄的一层,虽然还温润光泽,但已经显出细碎的纹路,回头看看边上小宝的胳膊,粉粉嫩嫩婴儿肥,我把自己的胳膊并排放到小宝的胳膊旁边,不禁叹了口气,对小宝说,“你看,你们长大了,妈妈也老了。”

小宝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胳膊,问我,“妈妈,你也会变成爷爷奶奶吗?”

我说,“我会变老,但是要成为爷爷奶奶,就要等你结婚了,有了宝宝才行。”

小宝说:“那等我长大和贝拉结婚,你和爸爸就是爷爷奶奶了?”

我一听大乐。

没想到电影里的镜头,居然在俺车子里上演了!难道小孩子都是这么想的,长大会和自己的兄弟姐妹结婚,然后再生孩子?

我看看前面开车的他爹,那位跟本没有注意听,这么精彩的对话,可不能让他错过了。我就对他爹说,“你听到没有?等小宝和小漪结婚,我们就可以做爷爷奶奶了。”他爹也来了兴致,一边开车,一边听小宝继续说。

我接着故意问小宝,“那,要是你跟贝拉结婚,那小安怎么办?”

小宝考虑了一下,说,“到时候,有个女人,小安就可以和她结婚了。”

我偏要为难他,说:“那可不可以,你跟那个女人结婚,让小安和贝拉结婚呢?”

小宝很坚决地说:“不要,我要和贝拉结婚!”

我就问坐在前面的小漪,“你长大了要不要跟小宝结婚呀?”

小漪显然没有想过这一点。她平时口口声声是最不喜欢小宝的了,虽然两个老是在一起玩。不过这次小漪也没有直接说不,而是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说:“这个我得考虑一下。”

太好玩了。原来,孩子们真的以为兄弟姐妹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呢。

我没有纠正他们,我真希望这样的日子久一点,真希望他们永远这样相亲相爱。

这天,小宝五岁差两个月,小漪刚过七岁。而小安,啥也不懂,他才两岁零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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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家的后代

另外插播一条小宝语录,是他小牛姨转述的。

小宝:我好费劲儿才长到了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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