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儿不宜<泰迪熊>(Ted)
我因为很喜欢他:
于是去看了这个电影:
结果发现,男主角不是我要看的那个,而是这个:
一Google原来这个演员很复杂,早年还是少年犯,种族歧视,打死过人,还打瞎过别人的眼睛,后来做过编剧,他叫Mark Wahlberg。
不是我喜欢的当初的阳光少年,现在的阳光中年Matt Domen.
这个电影还是很搞笑的,打分到8分以上。但是绝对少儿不宜。还好没带小朋友一起。
怎么会把这两个人搞成一个呢,真无语。
我因为很喜欢他:
于是去看了这个电影:
结果发现,男主角不是我要看的那个,而是这个:
一Google原来这个演员很复杂,早年还是少年犯,种族歧视,打死过人,还打瞎过别人的眼睛,后来做过编剧,他叫Mark Wahlberg。
不是我喜欢的当初的阳光少年,现在的阳光中年Matt Domen.
这个电影还是很搞笑的,打分到8分以上。但是绝对少儿不宜。还好没带小朋友一起。
怎么会把这两个人搞成一个呢,真无语。
凤凰网:芦苇:中国没有电影艺术家只有老板
下面这段视频,是凤凰网对芦苇的采访,没有具体日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但里面芦苇有提到《霸王别姬》《活着》和《白鹿原》,应该是最近做的片子。前面转过杨澜对陈忠实、王全安的采访,这里算是个比较吧。
这次口水战,让我对芦苇很有好感。中国现在,的确只有老板,没有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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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狐的这篇文章对围绕《白鹿原》的口水战的报导还是比较全面,比较中肯,比较不带情绪的。 地址: http://yule.sohu.com/20120924/n353807286.shtml
节选几段:
芦苇曾表示:“我认为《白鹿原》是正剧、悲剧、情节剧的类型,但按王全安的老路子,以纪实片的风格、镜头语言来拍,必然超长,剪不进去。因为纪实类电影长镜头多、跟拍多,但《白鹿原》是不是这个类型,不能以这个方法来做,所以我感觉这个电影的镜头语言游离不清。”
在片中饰演白嘉轩的张丰毅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田小娥的重要性放大和最后删减大量内容,都是导演控制力不足的表现,他说,好导演是会做减法的导演,分镜头剧本时就已经把结构决定了,不会大量地拍,最后剪不下来,一剪就会把很多重要的东西删掉了。
媒体人马戎戎认为,《白鹿原》是王全安第一部商业大片,出现“控制力”不足的状况也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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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篇,口水仗还没有开始以前,王、芦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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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一直有两个问题没找到答案
1,电影片头白鹿原三个字是谁写的?为什么这么安排,白那么大,鹿就小很多,而原字更小,一个字压着一个字下来,把原字都压没了,跟个大头娃娃似的。这样布局有啥讲究?
2,看看这张照片,演员的表情,张雨绮倒还罢了,段奕宏这叫啥表情?抱的是个女人还是一根树桩呀?很象以前地下党入党宣誓的表情。
1,前天晚上洗澡,看见小安低头正起劲地往上搬自己的肚子。原来因为他肚子太大了,挡住了视线,看不到他腰上尿布的粘扣,脱不下尿布,好不烦恼!
2,小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洗头。其实洗头是水,游泳也是水,游泳他是一点不怕,今年夏天才下水四回,他就胳膊上套着护翼四处游了。更有一回,他把东西扔水里,我不给他拿,他要自己去捞,我看他胳膊上啥也没有,就问他,你真的自己去拿,他点点头,蹭一下跳水里了,当然直接就沉下去了,我把他捞上来,他也是一点不哭。同样是水,换了洗个头,就跟杀猪似的,从头叫到尾。
3,小漪自从攀岩以来,身上的肌肉越来越紧,有一回我拧她腿,居然拧不起来。
4,还是小漪,有一次我开一个瓶子,没打开,小漪在边上要替我试试。我没理她。我用了全身力气,实在打不开,小漪看到,求我给她开,我就给她开,说,我都开不开,你能开开?话音未落,瓶子已经开了。
5,小宝不要上学,他说,这对我太难了。
又看了一遍小说《白鹿原》,这是第三遍了,还是一口气看下来,可见小说抓人,是真的好。看完以后,感觉那个同名电影,真的跟小说没啥关系,只是用了小说的名,借了小说里的故事罢了,我甚至疑心电影编剧是不是认真看了小说,认真耐下心来看了这五十万字,看了几遍。倒是芦苇提到的几处,小说里没有电影里有的,印证了编剧的抄袭。虽说后来又有人出来证明芦苇原先同意编剧署名,后来又不愿意,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抄了就是抄了,而且还是没事先经过人家同意的。就好比,人家采的花,你拿来戴自己头上了,事后虽然告诉这花是人家采的,可是人家就愿意让你戴头上吗?
陈忠实的这个小说写得好,并不是因为他写作技巧高超,而是因为他写的都是真人真事,是他十几年的调察采访积累下来的,是有生活底子的。当然也有艺术加工,但他写的就是那片土地的历史,或者加上传说。那小说的魅力其实是那片土地的魅力,没有那片土地,就没有陈忠实。
跟小说比,电影真是太弱了。
电影只局限于欲望,比小说的境界低太多。中国的历史,从来不是女人的历史,更何况这样一个女人。只能说,导演这个电影这样拍,一心一意只想捧女主角罢了。
真是很可惜。也许还真是芦苇那句话,现在的导演功力不够,还是等上十几二十年再拍吧。
要不就拍连续剧。至少都能拍进去,小说保留得也完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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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访谈录,是为了可以对小说作者和电影导演有个直观的认识
杨澜访谈录120907
杨澜访谈录12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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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田小娥戏份:
对此王全安表示,这主要是公映版删减造成的。“现在的公映版到日本侵华就结束了,但其实足版里,后面还有30多分钟,这30多分钟是没有田小娥的。”王全安说,“删减势必会造成电影结构上的改变,但是为了公映,没有办法。”
评:话里的话就是:删掉的30分钟戏没有田小娥,是电影局要删的,没有导演什么事。所以导演夫人的戏,是电影局加的。
所以,后三十分钟倒底说了什么比床戏还不能让观众入目的呢?
回应芦苇的:
王全安谈及此事时表示:“总的来说,很可爱吧。作为国内著名的编剧,芦苇一直以来保持着对电影的批评,包括对《白鹿原》的批评。对我而言,我希望看到他的新作品,毕竟十几年没有他的编剧作品改编成新戏了。至于他说现在中国没有一个导演适合拍《白鹿原》,这是他自己的看法。历史不会因为他个人的看法就不前进,新的表达总是需要的,不管结果如何。就像当年张艺谋的《红高粱》一出来,照样争议一片,最严重时张艺谋还收到过寄来的子弹,至少现在我的人身安全还未受到威胁。”
评:导演说话水平还是一向地非常高。一句一句评,
1,说可爱。
小朋友才可爱。象大人看穿小孩子调皮一样的意思。可见导演没当真,心理优势决不能失。
2,芦苇一直以来保持对电影的批评
这句话厉害。芦苇是电影就批,不光只《白鹿原》一部。王导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把大家(其他所有电影的导演)都扯进来战斗了。
可是,芦苇有批别的电影导演吗?他也没给所有电影推荐导演呀。
3,我希望看到他的新作品,毕竟十几年没有。。。
这话也厉害。也就是说,芦苇这十几年编的剧,都没有被用上。为啥呢?(写得不好,没人爱看。。。等等原因你就自己去想吧。
话又说回来,王导这些年,从2002年到2012年,差不多每两三年就有一部新作品,而且还是得奖专业户,他说这话,还真是很有底气的。
不过王导好像忘了,他得柏林金熊奖的图雅的婚事,不是芦苇的编剧吗?这个都能忘,可正是太奇怪了!
王导导电影前,号称也写了十来年剧本。。。嗯,可能他更合适干导演吧。
4,后面的。。。
就不说啦,总之芦苇挡不住历史的车轮,王导一路向张艺谋追去。。。
昨天更新了手机,ipad,装上了ios6系统。然后,想了想又把mbp看了看,也有更新,就顺手更了。
后来就看到说,ios6有问题,大家先不要装!唉,你早点说有没有?!
现在,这样,
手机里,
那个passbook不知干嘛用的,一打开,就给我连app店,而且版面的蓝色比原来的也淡一点。
ipad里,
多了一个时钟设置。这个功能还行。但是,一打开,就是一排钟,各个时区不同的,搞到跟到了旅馆大堂似的。还删不掉。
还装了个siri,中国的,不知是哪里的华侨口音,听着那个别扭。德国的,小马问她,apple和samsung哪个好?她说:你非要问这个问题吗?
而且奇怪得很:
ipad泡网首页和mbp的不一样。mbp上可以看到我最新两篇blog,转的那篇和八一八之一。而ipad上却看不到这两篇。
怎么回事尼?
而且因为把blog贴到电影小组去,结果把电影小组也搞不见了。
一直不肯改blog的版,因为喜欢这个阳光和自行车,难道。。。难道。。。非得另找一个了吗?嗯,目前也没搞清是不是因为我德语版mbp的问题。俺的mbp是德国买的,iphone是中国买的,ipad是美国买的。呵呵呵,俺把它们从世界各地聚到一起了。
这一八,就八到“二”了,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写完。接着八。
王全安曾在西影写过很长时间的剧本,《惊蛰》和《纺织姑娘》的剧本就是他自己写的,所以他对自己的剧本很有信心的。芦苇说王全安把暗地里把他自己写的本子送审,跟芦苇完全不打招呼,也不担心芦苇会当场翻脸,以王全安的性格,以及为人处事的方法,他对送审的事这样处理,完全不是意外。可以说,王全安为人处事,为达目的,有时可以不择手段,很多人当过他的棋子,用到就用了,不用也就丢了,但是,大面儿上还算过得去。他最后在电影里要署芦苇的名为编剧,也算是对芦苇的一个交代吧。芦苇领不领他的情,另说。
看对芦苇的采访,芦苇是很生气的,但还是很克制,没有把脸拉下来骂人。从当初芦苇极力推荐王全安,到王全安易稿送审,中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反正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找过陈凯歌,张艺谋,最后王全安正式拍《白鹿原》也是没有再找芦苇。交情就这样了。
从一开始王全安出任导演,到中间退出,再到重当导演,我中间听到的说法是,王全安当时没有选演员的决定权,特别是女主角的人选,2005年前后,王全安心目中的田小娥当然是余男,谈不拢也属正常。
余男从王全安的第一部电影起,就是王唯一的,也是铁定的女主角,王的前期的电影,《惊蛰》、《纺织姑娘》和《图雅的婚事》,剧本基本上是为余男一个人量身定做的,所有其他演员,都是非专业演员,很多好的,出彩的别人的戏,为了不掩余男光芒,也基本上都砍掉了,余男本人也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好强,演戏也不怕吃苦。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就是情侣,只不过一直比较低调,也不屑靠炒作出名。
奇怪的是,自从王全安和张雨绮在一起以后,反而经常看到张在网上晒戒指,度蜜月啦,庆生什么的,大秀恩爱,很有炒作之嫌。
王全安的《白鹿原》,其实走的还是王全安一惯的路子,重点观注的一如既往还是女性,田小娥是当然的女主角,而且拍情色戏,这是王全安一拿到《白鹿原》就决定的。只是女主演从余男换成了张雨绮。
说实话,看王全安的电影,我很难投入。《月蚀》是找不到,没看过,看《惊蛰》的时候,我脑子里尽是这个镜头是怎么怎么拍出来的,《纺织姑娘》甚至得金熊的《图雅的婚事》,都进不了戏,可能演员太熟了。看《团圆》,我自己就是上海人,卢燕演得倒是很到位,但是那位台湾来的男演员,太夸张了,特别是唱歌那段,实在看不下去。
《白鹿原》,我是在柏林电影节上看的,《白鹿原》送这次柏林影展,听说也是十分惊险,是送片最后一天给的片子,而且听说国内并没有批下来。但是王全安曾经说过,电影局里的都是哥儿们,想来虽然麻烦,但最后总是能搞定的。果然回国以后,也没什么,照样公映。
我看的不是220分钟那版,但也有3个小时,剧情到日本飞机轰炸就嘎然而止。啥泡枣啥喝尿的都看到了,没觉得这些情节非拍不可,芦苇说是东拼西凑,我觉得是抓不住重点。一直的感觉,王全安拍电影太琐碎,什么都想照顾到,反而哪里都不突出。这样的拍法,拍生活片,纪实片,也许没有问题,但拍《白鹿原》,整个戏就是立不起来。看完电影,回头想想,一个完整的形象都没有。张丰毅演白嘉轩,太用力,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看着那叫一个累。倒是演鹿子霖的那个,演得自如些。田小娥完全没有什么内心戏,光在做戏了。演黑娃那个,原来在《士兵出击》(王宝强演的那部)很出彩的,这部戏里那个别扭,扭曲。反正人物拧不到一起,各演各的没有互动。有些细节虽好,但是撑不起整个戏来。
总之,电影完全达不到小说的高度,不过,这在小说改编的电影,也是很正常。不过对王全安来说,也许非常可惜。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陈凯歌的《霸王别姬》,是他拍过的最好的电影,张艺谋的《活着》,是我看到的中国最好的电影。而这两个电影的剧本都是芦苇。
王全安是很有点迷信的。《白鹿原》里的张雨绮,其中有个镜头,是从上往下拍的,突然之间,我感觉,她的脸,从宽宽的脑门一直往下到鼻子,真象一头鹿呀!
一定会再看220分钟的版本。也许到时候会有不一样的说法。
刚刚看了洋洋大观里转的东方早报对芦苇的采访,许多这几年没搞清楚的来龙去脉,渐渐有了点线索。
之所以对这个电影这么感兴趣,是因为和这个电影的导演、摄影以及曾经的演员,有过渊源。而且如果机缘凑巧的话,我也还可能参与电影的摄制过程,甚至在电影中露个小脸啥的,也不是没可能。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拧字。
最早听王安全提起《白鹿原》的时候,还是2003年。那时候王全安带着余男来柏林给《惊蛰》做后期,住在方宇家里,有一次我们走在街上,方宇给我们买了冰激淋,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天,王安全说起了《白鹿原》的事。
那个时候,《白鹿原》是要作为电影一百周年的献礼片拍摄的,当时的确如芦苇所说,他看了《惊蛰》,大为赞赏,推荐王全安出任《白鹿原》的导演。王全安当时是有些小激动的。王安全平时喜怒不形于色,非常的淡定,但提起芦苇对他的赏识,也是很有知遇之恩的感觉。要知道当时芦苇因为《霸王别姬》和《活着》已是大名鼎鼎,而王全安除了在《北京你早》里演过汽车司机,以及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电影以外,才拍过一个叫《月蚀》的艺术电影,虽然也在国外得了奖,但亦是非常非常的小众。而《惊蛰》是他改变类型的一次大转身,拍摄风格非常类似当初张艺谋拍的那个《秋菊打官司》。这个电影得到芦苇的赏识,不能不让他喜出望外。王全安是有野心的。但是,哪个导演没有野心呢。
王全安平时的造型,脑袋上永远扣着一顶白色棒球帽。不知道是因为他光头才戴帽子还是戴了帽子才光头,总之几年来一直不变。原先的白帽子前绣有一棵红色五角星,后来不知道是因为断货了还是什么的,改成了别的图案,但帽子一直是白色的。
王全安为人很沉着,你说他淡定也可以,说话慢条斯理的,但凶起来也很厉害。有次在广场上拍戏,我们都化妆成当地群众的样子,混在当地老百姓中间,也没人注意我们。我还在脑袋上学当地人的样子罩了一个彩色塑料袋挡风沙,衣上穿着买来的当地老百姓的旧衣服,当时正挤在一辆小面包的窗口前跟德国来的灯光聊天——这家伙个子太高太招眼,所以给塞在小面包里。突然背后猛的一嗓子大喝:“看什么看!”把我们吓得避走不及,连老外都直住车里躲。后来一看,原来是老王,他以为是当地老百姓发现了老外拍电影,在那里围观呢。后来认出是我们,才有点不好意思。
王全安主意很定,他认为对的,你很少能跟他辩的。从《惊蛰》起,他一直和德国摄影Lutz合作,诂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有一次拍余男一个镜头,拍到半夜12点多,两个人对角色的理解不一样,思想统一不了,余男也倔,王全安跟她说的状态,她没演,照自己的理解演了,结果拍了十条都没过。最后只好停机。第二天休息过来,余男悄悄告诉我,导演回头想想觉得她是对的。
王全安打定了主意要拍《白鹿原》,因为这是他的机会,难得的机会。如果说拍《惊蛰》算是打游击,那拍《白鹿原》就是成为正规军了。王全安早期的电影,包括《惊蛰》,《纺织姑娘》,甚至到了得柏林金熊奖的《图雅的婚事》,都是只用余男一个正规演员,其他都是当地找的,比如《惊蛰》里面,就找的当地的戏剧演员,有一个甚至是当地的文化局长,真是人材,看他演的,感觉就是民间真是藏龙卧虎,人材济济,可惜他演得最好的一出戏,后来整个儿给剪了。
王全安电影拍到哪儿,演员就找到哪儿,《图雅的婚事》男主演也是当地的。从《团圆》开始,才和其他演员合作。那是在柏林得金熊以后的事。到《白鹿原》更是和大碗儿合作了。所以,如果当时直接从《惊蛰》拍《白鹿原》,那《白鹿原》会拍成什么样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今天看到的样子。
《白鹿原》本来可以成为王全安的第三部影片,但是好事多磨,从2003年起,到2012年,差不多十年的光阴,中间王全安又拍了《纺织姑娘》,《图雅的婚事》,《团圆》三部电影,除了《纺织姑娘》没送柏林以外,《图雅的婚事》得了金熊,当时和余男一起上台领奖,并深情相吻,到了《团圆》,王全安从已经与之分手的评委余男手里接过了最佳编剧奖,那是2010年。
很有意思的是,芦苇写《白鹿原》剧本,花了几年,易了七稿,而王全安送审的稿子才写了16天,芦苇看了王全安的稿子,对他当《白鹿原》导演的能力完全质疑,而王全安最后却得了柏林最佳编剧奖,外国人和中国人的眼光,真是不一样。难怪高行健得诺贝尔文学奖,中国人也莫名其妙。
专访《白鹿原》第一任编剧芦苇
圣人能看透凡人的隐情隐秘,凡人却看不透圣人的作为。
——摘自小说《白鹿原》
编剧芦苇
芦苇写的《白鹿原》剧本第六稿(《中国周刊》图)
芦苇与《白鹿原》的那些年
●1993年 芦苇与吴天明、陈忠实商量改编《白鹿原》。
●2002年 西影厂开始准备《白鹿原》,并委任芦苇为编剧。
●2002年 西安电影制片厂买下《白鹿原》电影改编权。
●2004年 芦苇推荐王全安担任导演。
●2005年 《白鹿原》拍不下去。
●2006年-2007年 王全安退出该片。芦苇先后邀请陈凯歌、张艺谋加盟,未果。
●2007年-2008年 从2003年改编《白鹿原》剧本开始,芦苇先后写了七稿。
●2009年 王全安团队重新筹备《白鹿原》。在《白鹿原》拍摄过程中,剧组并未与芦苇联系,导演也未曾与他探讨剧本。
●2011年 电影初步完成,制片方要上编剧名字,因此联络芦苇。芦苇看了220分钟的版本,他不愿署名。
●2012年9月 电影上映前后,芦苇三次接受早报采访:“我把该说的都说了,《白鹿原》这事对我就算过去了。”
西安电影制片厂编剧芦苇最初与《白鹿原》结缘,还在1993年。小说出版后一个月,原西影厂厂长吴天明就找陈忠实谈电影改编权。吴天明当时还在美国,直 接让在国内的弟弟找到陈忠实,签了授权书。“我觉得吴天明很适合,他是陕西人,拍过《老井》,懂得农民。后来谢晋也找到我,我说已经签给吴天明了。”9月 13日,在北京华侨宾馆,陈忠实对早报记者回忆。
芦苇在吴天明回国后,一起跟陈忠实碰过很多次头讨论改编。但是年年底,当时一位领导向媒体宣布,《白鹿原》因为重复于对历史揭伤疤,和《废都》一样,被列为影视禁拍作品。吴天明与芦苇的想法被搁置。
2002年,时任陕西省委书记的李建国发话要把陕西做成影视大省,并点名提到《白鹿原》、《李自成》、《司马迁》等项目。西影厂开始准备《白鹿原》,并 委任芦苇为编剧。从2003年到2007年,芦苇总共写了七稿剧本,每稿都超过6万字,合在一起有一尺半厚。在2004年,他举荐王全安为导演。
2005年,国家电影局组织研讨《白鹿原》剧本时,芦苇发现送去的剧本不是自己的而是王全安的,但编剧名字仍署了芦苇。王全安解释,当时因为芦苇写了两 稿剧本都没有通过,他迫不得已自己上阵,16天时间写了一稿剧本,送去审查一举通过。而芦苇则坚持,当时他确实写了两稿剧本,但都只是交给西影厂,根本没 有送到北京。早报记者试图联系参加会议的一当事人,他表示不便回忆,“根据双方观点自行判断吧。”
更大的问题是投资没到位。西影厂将项 目卖给北京一家民营公司紫金长天,公司派来的负责人与剧组产生很大矛盾。《白鹿原》制片人王乐向早报介绍,当时紫金长天派来的制片人,坚持制片人为重心, 导演必须服从于制片人意志,剧组因理念不合而离开。而芦苇也表示,当时该制片人有倒卖项目圈钱的嫌疑,且至今拖欠原剧组的工资。
王全安先行退出,西影厂让芦苇暂时看守摊子,其中芦苇还代表西影厂跟陈忠实续签了一次改编权。2007年,芦苇在邀请张艺谋执导不成后退出。
2009年,王全安团队重新筹备《白鹿原》。王乐向早报介绍,当时西影厂的授权已过期,有多家单位想获得改编权。“陈忠实先生当时提出一个条件,谁获得 电影局许可,就把改编权给谁,因为西影厂曾经获得过立项,所以西影和我的西安影视制作公司、王全安的光影先锋公司合作,签了三家协议,沿袭了西影的许可, 获得了陈先生的授权。”
在《白鹿原》拍摄过程中,剧组并未与芦苇联系,导演也未曾与他探讨剧本。直到去年电影初步完成要上编剧名字时才来找他。“我说要先看片,看到底用没有用我的本子,无功不受禄。”
当时芦苇看的是220分钟场,看的同时,他在本子上记下24个小说中没有而自己剧本中原创的情节。比如小说中鹿兆鹏新婚当晚在家住了一夜,第二天才跑 路,而电影中和芦苇的剧本一样,都是当晚偷跑,父子隔河对骂。又比如小说中并没有白孝文在大雨之夜帮田小娥修窑洞的剧情,也是芦苇的自创。
“整个事情没有什么不合程序的地方:导演有权交自己的本子,用了我的东西也给我署名。是我自己不愿意:虽然用了我的东西,但和我的精神指向不同。”芦苇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求不要在编剧中出现自己的名字。
2012年9月15日,这部中国最难拍、最难放的电影终于上映。在上映前后,芦苇先后三次接受早报采访:“我把该说的都说了,《白鹿原》这事对我就算过去了。”
看《白鹿原》最多的读者 最得陈忠实信任的编剧
东方早报:你在1993年就开始着手改编《白鹿原》,当时是怎样的情况?
芦苇:小说出版后,吴天明导演很喜欢这部小说,准备把它拍成电影。吴天明找我与陈忠实碰了很多次头,三个人满怀热情地准备把这部小说拍成电影。
东方早报:酝酿和准备具体体现在改编还是策划方面?
芦苇:当时拍摄的许可证尚未落实,停在策划阶段。我们三个人都是陕西人,都梦想着把陕西乡土人物的魅力拍成电影。彼此都是吃关中这方水土长大的人,就生活在白鹿原的旁边,对关中土地的情感和热爱是与生俱来的。
东方早报:当时拍《白鹿原》的困难来自哪里?你参与申报了吗?
芦苇:申报立项不是我编剧的事,但拍摄项目一直没得到批准,当时一位领导点名不许拍摄,理由是这部小说和贾平凹的《废都》都有倾向问题,得到这个消息我很失望。
东方早报:你改编《白鹿原》剧本共写了几稿?用了多少笔记本?
芦苇:我写《霸王别姬》是两稿,写《活着》两稿。唯独写《白鹿原》前后七稿,耗时五年。稿纸与笔记本加起来是一尺半厚。
东方早报:为什么会写七稿?
芦苇:《白 鹿原》小说非常优秀,电影要跟小说水准匹配,要对得起小说,必须精益求精,关中的这方水土养育了我们的生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豪感。我耗时五年写了七 稿。后来看王全安说他写《白鹿原》剧本只用了十六天,我深感愕然,读他的剧本,确实也就是十六天这种快餐水准。后来他拍片时才意识到他这稿不行,反过头来 又大量搬用了我的剧本内容,总算是踉踉跄跄把电影拍完了。
东方早报:据说你写了两稿,电影局都没有批准,他花十六天写出的剧本就通过了审查?
芦苇:这 种说法,是后来才编造出来的版本。真相比这曲折有趣得多。当时我已经写了两稿剧本,盼爹盼娘的盼来了电影局研讨《白鹿原》剧本的通知,我心潮澎湃,急急如 飞地赶到北京开会。自打1993年参与《白鹿原》剧本策划,到2004年参加这个立项会议,其间风雨无数。张宏森局长(广电总局电影局副局长)上下筹划煞 费苦心地组织剧本讨论会,请来了各方专家贤达,郑重严肃地组织剧本开始讨论。打开剧本我才发现事情不大对头,一是没有编剧署名,二是这剧本根本不是我写 的。困惑纠结中再看王全安他很是淡定自如,方知剧本被导演调了包,我是顶了空名来应景的。
这不就是我在《白鹿原》剧本中写的一场戏吗:辛亥元年江山易主,白嘉轩被鹿子霖调了包丢了乡约的乌纱帽,白嘉轩深感佩服地说:还是人家子霖手长得长、腿跑得快呀。
好看的戏眼是:这位仁弟是我上下游说全力举荐方坐到这把椅子上的,确实有才。
怎么办?!
怎么办都行,就是不能在大堂里边自相火拼,那会坏了拍摄《白鹿原》的大事。这事若搁到当初,我肯定会敲桌子砸板凳,可是为了立项这一刻已经奋斗了十余年。罢,打碎牙齿先吞到肚里去,量小非君子。以白嘉轩的涵养功夫为我学习的榜样。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到会议讨论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平静,并愿意相信王全安此举是水平问题,而非人品问题。何况他又是拍过《惊蛰》经我举荐的俊才。我以前把他夸上了天,现在当庭反目岂不让人笑话,罢,有了事回家关起门来再谈。
东方早报:你们回家怎么谈的?
芦苇:事后,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觉得我荐人不当应负主要责任。举荐一个百米短跑选手去参加万米决赛,结果一定不妙。人算不如天算,不多久西影厂突然因资金不到位为由解散了《白鹿原》摄制组,人员作鸟兽状一哄而散。
东方早报:开场不顺,你们是如何合作《图雅的婚事》的?
芦苇:王全安他跑不了万米决赛,但确是短跑好手。他拍不了正剧悲剧这类宏大题材,但拍纪实类的小题材生活片确有长处,应当物尽其用,《白鹿原》停拍后我决心拍摄《图雅的婚事》,就向制片方举荐了王全安做导演。
东方早报:你和陈忠实私交很好吗?
芦苇:很好。他是陕西老作家,我是陕西老编剧。他对我是予以充分信任的。
东方早报:你的改编思路和小说的思路是一脉相承?
芦苇:《白鹿原》小说内容丰厚。我要做的,就是把《白鹿原》小说的主题土地与民族命运展现在银幕上。
东方早报:研讨会的规模有多大?
芦苇:当时广电总局的宏森局长非常重视《白鹿原》这个题目,请了包括文学界、电影界的各路专家,加上广电总局的领导,参加研讨会共10多个人。足见广电总局对该项目的重视,尤其是艺术价值的重视。我当时从西安电影制片厂调到北京,我们厂的生产办公室主任也去了。
东方早报:吴天明没有负责了吗?
芦苇:当时吴天明没跟我们厂合作了。我曾向我们厂领导多次推荐他,但没有被采纳。从时间、资历、经验,尤其是对关中乡土的情感等方面看,我一直觉得吴天明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些因素是一个好片子的基础。
东方早报:从1993年小说出版到2003年《白鹿原》开始改编成剧本,十年间,你有没有对这个片子做过其他的酝酿工作?
芦苇:我首先是把小说看了记不清多少遍。你想我写了七稿,每一稿不就得翻几遍吗。有时候我笑着对陈忠实说,我是看《白鹿原》遍数最多的读者。
东方早报:2002年西安电影制片厂就接到这个任务,说《白鹿原》可以改编成电影,并作为陕西重点项目?
芦苇:当时,陕西的省委书记李建国发话要把陕西做成影视大省,指出陕西有很多文化资源,并点名提到《白鹿原》、《李自成》、《司马迁》等项目。
西影厂根据李书记的指示,为《白鹿原》做了立项准备。前几年为什么不敢动,原因在于没有得到政府的支持。这次是明确得到省委书记的支持,所以我们厂才能动起来,否则我们厂也是不可能动的。
东方早报:当时,厂里就委派你做编剧了?
芦苇:当时厂领导直接找我谈话,说有了指示,现在可以马上立项,让我出任编剧。
东方早报:得到《白鹿原》可以立项的消息之后,你有告诉过陈忠实老师吗?
芦苇:当然要告诉陈忠实。毕竟已经放下《白鹿原》很多年了,要重新拾起它,还需要好好热身。
东方早报:在无法改编的漫长十年中,陈老师有什么想法?
芦苇:陈老师一再强调,他不懂电影,但是信任我。他说他知道我的水准。只要能够拍出《霸王别姬》、《活着》一样的水准就可以了。他很喜欢我的这两个电影,说我来做《白鹿原》的编剧,他放心,他不懂电影,我觉得怎么合适改编就怎么来。陈忠实是完全信任我的。
东方早报:一开始西安电影制片厂请你做了编剧,那么导演确定了吗?
芦苇:西安电影制片厂一开始让我做编剧,同时让我推荐导演。当时我觉得吴天明最合适,厂领导不采纳,后来我也找过张艺谋、陈凯歌、王全安。
2004年之前的王全安,当时很年轻,拍了一部不错的电影《惊蛰》,我觉得他是有想法的导演,于是推荐他拍《白鹿原》。在2005年,《白鹿原》进行不下去了,我又举荐王全安拍了《图雅的婚事》。《图雅的婚事》这个题材是我找的,剧本是我写,导演也是我推荐的。
东方早报:你当导演的时候投资到位了吗?项目倒出去是什么原因?
芦苇:当时我只是看守项目的人。我们厂把操作版权倒出去了,倒给了北京一家民营企业——北京紫金长天传媒公司,一个叫王庆勇的人。
之所以倒出去,我觉得是因为我们厂不想承担经济风险,要不然为什么倒出去呢,可见厂方对拍摄这个题材没有信心。
东方早报:一开始投资规模是多少?
芦苇:2003年的时候,我们的预算是不会超过3000万的,在2000万到3000万之间浮动。
东方早报:在2003年,你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芦苇:我主要的精力还是在剧本,然后联系、举荐导演。大概是2005或2006年,陈凯歌有次来西安,我请陈凯歌到西影厂,谈《白鹿原》拍摄一事。当时陈凯歌说,时机不合适,他手里有别的项目(《无极》)。
在2006年、2007年,我找到了张艺谋。当时他正在拍《黄金甲》,我专门去剧组看他,他还让我参加了《黄金甲》剧本的讨论。同时,我也把《白鹿原》 提出来,希望他能接受这个题材。张艺谋也是陕西人,是在这方水土上长大的,另外我和他合作过《活着》,于公于私,他都有可能接受这个项目。当时他对《白鹿 原》很感兴趣。后来我又跟他通过多次电话,《黄金甲》拍完之后,他一直在等北京奥运会的消息,如果那边没落实下来,他就会来拍摄《白鹿原》,后来他被确定 为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导演,上《白鹿原》的事就又搁置了。
北京紫金长天传媒公司的王庆勇把这个项目弄得很混乱,大家都觉得这个制片人不靠谱。到目前为止,他还欠我们厂许多职工的钱。《白鹿原》都上映了,很多工作人员都还没拿到应得的酬金。
王全安为很多没用的镜头花了钱
东方早报:找张艺谋之前,推荐过王全安吗?
芦苇:我 是在2004年举荐的王全安。2006年还是2007年的时候,他跟制片方没谈到一块,于是导演的位置就又空出来了。厂里让我把摊子先看住,然后继续找导 演。后来,我发现北京王庆勇在四处倒卖《白鹿原》项目,他本身根本没有投资,只能通过项目来圈钱,不然为什么欠摄制组的工资?
东方早报:西安电影制片厂卖项目的时候,资金到位了吗?
芦苇:项目的出售资金,是西安电影制片厂该得的钱,但西安电影制片厂不会把钱给摄制组。因为项目是紫金长天在操作,西安电影制片厂只是出品方,并不是制片方。
东方早报: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确定王全安做导演,王全安的剧本就过审了?
芦苇:2005年以前,我和王全安讨论过剧本,在《图雅的婚事》拍摄之前。广电总局没有明确定论,西安电影制片厂当时也没有真正动起来,没有和任何导演签约。
东方早报:王全安交剧本是2005年?他这样做,你有讨个说法吗?
芦苇:我看了王全安交的剧本,对他做《白鹿原》导演的能力深感忧虑。从行规来讲,作为导演,他有权送他自己的剧本。不用我的剧本,我觉得也不奇怪。我的内心诉求,一是要让《白鹿原》能够立项,二是确保《白鹿原》拍摄之后的艺术水准。
假如我和他对簿公堂,很没有意思,这和我的意愿相违背,对立项也不利。另外,我通过看王全安的剧本,知道了他对《白鹿原》的理解水准的程度,我们平时讨 论是务虚的,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看他一稿。我看了剧本之后,单从剧本的创作水准判断,对他做导演还是打了大大的问号。
东方早报:王全安答应出任导演之后,你们之间有讨论剧本创作吗?
芦苇:开始讨论很多回,等到他的剧本出来了,看到白纸黑字,才最终确定了他的想法。
东方早报:王全安这个剧本跟你看到的三个小时的电影版本有差异吗?
芦苇:我 觉得王全安的剧本,情节散乱,人物众多,包括了郭举人、白灵、朱先生,这些人都有。我坚持一个电影剧本里,主角最多不能超过7个人的原则。王全安现在才明 白了这句话的分量,他现在也这么说,但是最早是我说的。我反复强调剧本不能超过7个人,但是在他的那稿里人物很多。其实这部电影,只要白嘉轩、鹿子霖两个 角色成功了,电影也就能够撑起来了。
东方早报:《白鹿原》中很多角色以前有,后面在电影中都没有了,你是怎么看待的?
芦苇:王 全安签的很多演员,付了钱却没有排上戏,这是资源浪费。这种浪费在《白鹿原》拍摄过程中有很多,拍了大量的内容情节,但剪不进去。我想质问,这部电影的制 片人之前干什么去了,既然剪不进去,为什么要拍出来。他们在拍片之前缺少严谨规范的规划,没有按照规律操作。拍片得按照规律来操作。像李梦(饰演白灵)这 个演员,一个镜头都没有,但还是付了酬金,成本当然就会加大了。
香港的制片方就比较专业,香港的投资者不是直接投资给导演,而是通过信得过的制片人来投资。大陆的投资者谁懂电影?我们导演就是制片人,换句话说,他们怎么高兴怎么玩。要不然为什么,《白鹿原》签了很多多余的演员,钱还浪费了。
我记得七八年前计划拍摄《白鹿原》时的预算是2500万元。而王安全今天拍《白鹿原》却花了一亿多元。
东方早报:他这样做,为什么你还要和他合作《图雅的婚事》?
芦苇:我 做事情坚持对事不对人的原则。我觉得王全安拍《白鹿原》不适合,拍《图雅的婚事》适合。《白鹿原》的电影类型是正剧悲剧,对导演的专业素质要求很高。《图 雅的婚事》是纪实类型的家庭伦理剧,它的规模要比《白鹿原》小得多。王全安的长处在于能胜任纪实类型的电影表现手法,但不适合拍《白鹿原》这类正剧悲剧。 当然不能因为《白鹿原》的失色,就否定了他的其他才华。
按中国电影萎靡现状 还是不要动《白鹿原》
东方早报:现在中国哪位导演能够胜任?
芦苇:按照中国电影人目前的状态,最好还是搁置起来,不要拍,不要糟践了这个题材。现在中国电影界,在当下精神萎靡、只知媚俗的世风下,不要动《白鹿原》。如果我们对传统文化、对《白鹿原》还带有敬意的话,就不要贸然出手。
东方早报:你写七稿是对《白鹿原》的敬意,是谨慎地出手吗?你每一稿写完都会给王全安看吗?
芦苇:我写七稿,哪一稿都是在6万字以上。这是我对《白鹿原》的敬意,因为《白鹿原》是我热爱的题材,理应这样做。
我当时就想,将来谁操作《白鹿原》,我都会拿出来的。王全安从2009年开始筹划《白鹿原》,但他从没有和我联系过,连一次电话都没通过。奇怪的是,他还是我推荐出来的导演。
东方早报:在2003年、2004年《白鹿原》无法推进,困境具体在哪里?
芦苇:最主要的困难还是拍摄资金没有落实过。如果资金落实了,为什么还要把项目卖到王庆勇手中,他拿去四处炒作倒卖,极不负责任。最后还是陕西旅游集团接过项目,得以落实。
东方早报:你当时想过筹钱吗?
芦苇:我 主要对剧本负责,对影片艺术质量负责,剧本写七稿,打下可靠成熟的基础。我甚至想,等导演人选最终确定之后,我还愿意再写第八稿、第九稿,使剧本能达到完 美。但是陕西旅游集团拿到项目之后,就跟我失去联系了。等到电影最后拍完,又给我上了名,都不跟我说一声。他们的做法,挺匪夷所思。
东方早报:你对《白鹿原》所做的工作当中,最难的阶段在哪里?
芦苇:如 何准确有力地找到表现《白鹿原》小说的方法,研究《白鹿原》的电影类型和主题,以及如何展现主题,这是要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在2003年、2004年的时 候,我找了一个安静的写作地方,费了很大的功夫。每写一稿,耗时都在几个月以上。王全安用了16天写完剧本,得承认他在速度上是一个奇才,但经验告诉我, 速度与质量是反比关系。
东方早报:你还给王全安提过两个拍摄方案?
芦苇:我写过一个2小时45分钟的版本,和《霸王别姬》一样长。还有一个3小时10分钟的版本,可以拆成上下集。
东方早报:王全安采纳了吗?
芦苇:从 他完成的电影版本来看,许多场次、链接、事件都用了我的剧本。比如鹿兆鹏在新婚之夜逃跑了,鹿子霖气急败坏地隔河相追,放口大骂。又比如黑娃和田小娥在麦 垛里做爱。这是小说中没有,而我剧本中有的情节。我计算了一下,他在电影里(指220分钟版)用了我的24个情节。所以给我上编剧,也确有出处。但是我不 认可他剧本的精神指向,把土地、史诗拍成腻腻歪歪的男女关系,他要拍情欲戏,我做的是土地史诗与时代变迁。即便他用了我的很多东西,但从精神指向上看,这 还是他的作品。
东方早报:在2003年,西影厂就和陈忠实签署了电影拍摄协议?
芦苇:在2003年,西安电影制片厂和陈忠实签订了版权协议。等操作到2006-2008年的时候,协议过期了。后来又得重新签,我们厂为了节约成本,不愿意拿那么多钱。当时西影厂派我去找的陈忠实,他表示非常理解,钱要得很少。
影片类型不清影响容量
东方早报:2004年《白鹿原》有拿到准拍证吗?2005年获得剧本立项吗?
芦苇:2004 年没有准拍证,只是电影局表示支持,准许西安电影制片厂到广电总局办申办手续,至于手续如何办理,我并不清楚。是否在2005年剧本获得立项,记不清楚 了。只记得当广电总局批准可以拍摄时,我们厂就没资金了。等我们再追问时,厂里已经把项目卖给紫金长天,当时卖得很便宜,大概200万元。
紫金长天派了王庆勇负责该项目,很不靠谱,现在他还欠了一屁股债。中央三令五申,不准拖欠农民工工资,结果他失踪了,还欠着《白鹿原》前期筹备时的账。有的工作人员实在太惨,我只有自己拿钱结账,一个工人去年生病就是找我借钱看病。
东方早报:当时那个拍摄组和现在这个拍摄组是一个班子吗?
芦苇:是 两个班子。西安电影制片厂把项目卖给紫金长天,紫金长天再倒给了陕西旅游集团。当时北京净雅集团也给《白鹿原》投资,王庆勇还因挪用了他们的资金被告上了 法庭。我只是暂时把班子组织起来,资金不到位,一直都欠人家钱,最后我就解散了这个班子。放弃的时候是在2006、2007年,找完张艺谋之后,我就退出 了这个组。
东方早报:那时你完成到第几稿了?
芦苇:应该是第五稿-第七稿。我觉得《白鹿原》到最后,已经不是一个可不可以操作的问题,而是一种信念。不管将来谁操作,自己对剧本尽守责任,对得起《白鹿原》这本小说了。
东方早报:当时和王全安签合同了吗?2009年卷土重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芦苇:好 像是拍《图雅的婚事》的制片人王乐牵的线,把投资方和导演组合起来,这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之所以不戳破这个谜,是因为我担心会影响《白鹿原》项目的操 作。我也希望《白鹿原》拍好,毕竟从2003年到2009年,已经过了六年时间了,如果心能静下来,对王全安来说,时间应该也是够了。我希望他能拿出信服 的作品,对得起小说,对得起陈忠实,对得起观众,对得起陕西父老乡亲。毕竟是陕西的招牌小说呀。
东方早报:一开始,王全安就提出主打情欲牌吗?
芦苇:我看剧本时,没觉得主题是情欲,感觉剧本什么都想说,在结构上散乱无章。我觉得打情色牌是商业炒作,《白鹿原》是文化作品,做这种宣传实在低俗下作,把《白鹿原》的品质庸俗化了。
东方早报:你看电影感受怎样?
芦苇:看电影和看剧本的感受一样,散乱无章,指向不清。不过我看出来他用了一些我的结构和技巧。
我毕竟写《白鹿原》的剧本写了7稿,对每个情节,怎么组织,因果关系,我都深思熟虑过。他确信他用了我很多情节,我可以把剧本跟电影来对,因为我看电影 的时候也在做笔记,当然做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白鹿原》制片方尊重我,要挂我的名,我坚决要求拿下来。因为精神气质不是我的,不是我心目中的《白鹿 原》。
我觉得《白鹿原》是正剧、悲剧、情节剧的类型,但按王全安的老路子,以纪实片的风格、镜头语言来拍,必然超长,剪不进去。因为纪 实类电影长镜头多、跟拍多,但《白鹿原》是不是这个类型,不能以这个方法来做,所以我感觉这个电影的镜头语言游离不清。这倒不是内容容量上的,《霸王别 姬》的内容,时间跨度一样半个世纪,为什么《霸王别姬》能剪进去,但《白鹿原》两个半小时肯定剪不够。但三个半小时的长度肯定不行,影响排片和票房。这是 他思想上没有做好准备。关于影片类型不清是老问题,中国很多电影很多都是这个问题。
原著关键话语永远是农民的土地与命运
东方早报:第七稿完成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芦苇:记不清了,得查工作笔记。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在2007年8月3日以前,因为那时我在家里把我写过的所有《白鹿原》剧本归档,看到王全安的剧本,写了个补记,“此稿是王全安写的剧本,他对《白鹿原》的理解与表达,尽在其中。”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做的工作台本,署名是我的,但这完全是王全安的剧本。在2011年5月,我翻出来看,上面补记写道:“此稿是王全安的稿,阅后,我 断定此人不宜为该片导演。”看了他的剧本后,觉得他并没有把小说吃透,《白鹿原》自始至终的关键话语永远是农民的土地与命运,他不是讲情色,不是讲美臀 的。这样理解《白鹿原》实在低级。
东方早报:你在2007年还没有放弃看他的剧本吗?
芦苇:从王庆勇操作以来,我特别失望,就退出了。到了2009年时,我看到媒体报道,才知道王全安要操作,我也只是知道消息,没有联系过。
东方早报:王全安在2005年到2006年是退出了吗?
芦苇:2005年到2006年,项目在西影厂停止了,大家都退出了,我们才开始做《图雅的婚事》。
东方早报:既然省委书记支持,那政府有没有给项目资金拨款吗?
芦苇:省委当时是有许诺的,但摄制组一直等不到钱。后来资金没法到位,制片人说没钱,王全安就特别失意,像祥林嫂一样反复唠叨:“没钱你拍什么电影啊。”
东方早报:你推荐导演的时间顺序是怎样的?
芦苇:在2003、2004年,我推荐过王全安,后来又推荐过陈凯歌,张艺谋,吴天明。当时我能看上活的人,有吴天明、张艺谋、陈凯歌,觉得王全安才40岁,难以胜任。
我当时并不认识王全安,他不在西安,在北京北漂。我完全是出于识才。我有个叫童小风的朋友,说“你看下《惊蛰》这部电影,看怎么样”。我看了之后觉得很喜欢,电影得到我的激赏。
我说服厂领导把《惊蛰》的版权买下来,领导觉得特别惊讶,说,“这么多年芦苇从来没有那么轻易推荐哪个电影。”我前后找了5次领导,还给每个领导写了推 荐信。因为我是老资格,领导就不得不认真对待,领导看了《惊蛰》以后,就决定给60万元把版权买下来。王全安做后期没钱了,拷贝给人扣了,我还让北京的一 个朋友拿了4万元,把胶片赎出来。芦苇坚持看活不看人的原则。我对《白鹿原》的评价也是看活不看人,我在媒体上批评《白鹿原》的质量也是基于这个原则。
东方早报:你退出《白鹿原》操作之后见过陈忠实老师吗?
芦苇:见过,我们吃饭的时候也经常谈《白鹿原》。陈忠实的想法非常单纯,只是希望接手的导演能把电影拍好,把小说里面看重的品质拍出来。
东方早报:第七稿怎么设计的?
芦苇:基本还是本着《白鹿原》小说的设计来的, 1904年光绪年间开场到1949年全国解放,中间横跨45年,将近半个世纪。
东方早报:你的7稿《白鹿原》剧本有出版的打算吗?
芦苇:肯定有。今年有个出版社在联系我打算出个人电影专集,我觉得那7稿剧本很不错,也打算收进去。
东方早报:有种说法:你的稿子没有过审是因为结尾在1949年,王全安剧本的结尾往后面推了很多年?
芦苇:我 的剧本没有过审,纯属误传。因为王全安从来没有申报过我的剧本,送剧本是制片方的事,他们送什么不送什么,我没权知道。王全安没看上我的剧本,当然我也没 看上他的剧本。王全安可能也断定我在研讨会上不会说出真相。因为我曾受到电影总局张洪森局长的肯定。他说,“你当编剧,放心,不会因为能力不足而使剧本搁 浅。”如果我把王全安掉包计的真相说出来,那《白鹿原》立项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白鹿原》最终能顺利立项,是我的愿望。
我觉得, 他们这代人,直奔目的,不问手段。我在看《白鹿原》剧本时,有一幕很有深意。民国初创,基层大换班,本来是白嘉轩当乡约,鹿子麟捣了个鬼,把白嘉轩赶下 来,鹿子麟当上乡约。这感觉就像我和王全安两人的故事。《白鹿原》之所以是经典,好就好在写出的是人性,人性是不分时代的。过去如此,今天也是这样。现在 这个社会,像鹿子麟这样的人越来越多,白嘉轩这类人反而成了出土文物。《白鹿原》厉害就厉害在能写出鹿子麟这种人——道德上的机会主义和实用主义,这个人 物形象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东方早报:回顾这么多年,你有什么感想?
芦苇:首先是感觉到岁月沧桑,涓涓血汗等闲流。写《白鹿原》这个剧本,我无怨无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对得起这个小说,对得起作者,对得起养我育我的这方水土。其余的与我无关。声明退出《白鹿原》编剧,是我对这方水土的热爱和对小说的敬意。乡土丰饶而电影平庸,令人深觉愧疚。
录入编辑:薛冬霞
伊朗著名导演阿巴斯Abbas的著名电影。有追求的,自认格调高雅的,诗人,以及闲得发慌的都一定要看看。
油画一样美的画面。很有意思的对话。非常独特的摄影。
基本上没有情节。很多人看完了也不知道电影里发生了什么事。呵呵
下面摘一段拍得很精彩的一段,但也很莫名其妙的一段,镜头运用太出神入化了
昨天在小朋友们看的新闻里,也看到了香港反洗脑的新闻,说他们都绝食了。我仔细听了新闻的内容,虽然没有很强调,但是不愿意受中国洗脑这一点是非常明确的。我不知道小朋友们懂不懂,知不知道原因,但他们也没问,我也就没说。毕竟,对6岁的小朋友来说,还是难以理解。
算到今天,香港小朋友们的绝食也已经四十多个小时了吧,有两个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恢复进食,但中间又有三个加入进来,所以现在一共有11个小朋友在绝食。当然,我叫他们小朋友,但他们都是十几岁了,不是我们家小朋友的年纪。
听到绝食,我真的有点惊讶,绝食在我记忆里的最后一个影像,还是89年那个夏天。过了二十多年,现在作为一个母亲的我,听到小朋友们绝食的消息,实在很有点生气。香港要靠这么小的小朋友绝食来达到逼政府撤回国民教育的目的,实在是,香港的大人们都到哪里去啦?这样重大的事,要靠那么小的小朋友的肩膀来担当吗?他们比当年天安门的青年还要小呀。
我觉得,这件事里,如果全民反对的话,首先那些家长应该站出来,然后学校那些老师也应该站出来。如果学校里没有人愿意教这门课,也就开不了这门课了。
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