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档

2012年9月 的存档

少儿不宜<泰迪熊>(Ted)

2012年9月29日

我因为很喜欢他:

于是去看了这个电影:

结果发现,男主角不是我要看的那个,而是这个:

一Google原来这个演员很复杂,早年还是少年犯,种族歧视,打死过人,还打瞎过别人的眼睛,后来做过编剧,他叫Mark Wahlberg。

不是我喜欢的当初的阳光少年,现在的阳光中年Matt Domen.

这个电影还是很搞笑的,打分到8分以上。但是绝对少儿不宜。还好没带小朋友一起。

怎么会把这两个人搞成一个呢,真无语。

看电影

转:芦苇:中国没有电影艺术家只有老板

2012年9月28日

凤凰网:芦苇:中国没有电影艺术家只有老板

下面这段视频,是凤凰网对芦苇的采访,没有具体日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但里面芦苇有提到《霸王别姬》《活着》和《白鹿原》,应该是最近做的片子。前面转过杨澜对陈忠实、王全安的采访,这里算是个比较吧。

这次口水战,让我对芦苇很有好感。中国现在,的确只有老板,没有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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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狐的这篇文章对围绕《白鹿原》的口水战的报导还是比较全面,比较中肯,比较不带情绪的。 地址: http://yule.sohu.com/20120924/n353807286.shtml

节选几段:

芦苇曾表示:“我认为《白鹿原》是正剧、悲剧、情节剧的类型,但按王全安的老路子,以纪实片的风格、镜头语言来拍,必然超长,剪不进去。因为纪实类电影长镜头多、跟拍多,但《白鹿原》是不是这个类型,不能以这个方法来做,所以我感觉这个电影的镜头语言游离不清。”

在片中饰演白嘉轩的张丰毅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田小娥的重要性放大和最后删减大量内容,都是导演控制力不足的表现,他说,好导演是会做减法的导演,分镜头剧本时就已经把结构决定了,不会大量地拍,最后剪不下来,一剪就会把很多重要的东西删掉了。

媒体人马戎戎认为,《白鹿原》是王全安第一部商业大片,出现“控制力”不足的状况也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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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篇,口水仗还没有开始以前,王、芦是这样的。

王全安谈《白鹿原》 编剧曾署芦苇的名字是出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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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一直有两个问题没找到答案

1,电影片头白鹿原三个字是谁写的?为什么这么安排,白那么大,鹿就小很多,而原字更小,一个字压着一个字下来,把原字都压没了,跟个大头娃娃似的。这样布局有啥讲究?

2,看看这张照片,演员的表情,张雨绮倒还罢了,段奕宏这叫啥表情?抱的是个女人还是一根树桩呀?很象以前地下党入党宣誓的表情。

看电影

“恼人的肚子”等

2012年9月28日

1,前天晚上洗澡,看见小安低头正起劲地往上搬自己的肚子。原来因为他肚子太大了,挡住了视线,看不到他腰上尿布的粘扣,脱不下尿布,好不烦恼!

2,小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洗头。其实洗头是水,游泳也是水,游泳他是一点不怕,今年夏天才下水四回,他就胳膊上套着护翼四处游了。更有一回,他把东西扔水里,我不给他拿,他要自己去捞,我看他胳膊上啥也没有,就问他,你真的自己去拿,他点点头,蹭一下跳水里了,当然直接就沉下去了,我把他捞上来,他也是一点不哭。同样是水,换了洗个头,就跟杀猪似的,从头叫到尾。

3,小漪自从攀岩以来,身上的肌肉越来越紧,有一回我拧她腿,居然拧不起来。

4,还是小漪,有一次我开一个瓶子,没打开,小漪在边上要替我试试。我没理她。我用了全身力气,实在打不开,小漪看到,求我给她开,我就给她开,说,我都开不开,你能开开?话音未落,瓶子已经开了。

5,小宝不要上学,他说,这对我太难了。

宝贝

真是太弱了(加杨澜对王全安和陈忠实的访谈及王全安对芦苇的回应)

2012年9月25日

又看了一遍小说《白鹿原》,这是第三遍了,还是一口气看下来,可见小说抓人,是真的好。看完以后,感觉那个同名电影,真的跟小说没啥关系,只是用了小说的名,借了小说里的故事罢了,我甚至疑心电影编剧是不是认真看了小说,认真耐下心来看了这五十万字,看了几遍。倒是芦苇提到的几处,小说里没有电影里有的,印证了编剧的抄袭。虽说后来又有人出来证明芦苇原先同意编剧署名,后来又不愿意,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抄了就是抄了,而且还是没事先经过人家同意的。就好比,人家采的花,你拿来戴自己头上了,事后虽然告诉这花是人家采的,可是人家就愿意让你戴头上吗?

陈忠实的这个小说写得好,并不是因为他写作技巧高超,而是因为他写的都是真人真事,是他十几年的调察采访积累下来的,是有生活底子的。当然也有艺术加工,但他写的就是那片土地的历史,或者加上传说。那小说的魅力其实是那片土地的魅力,没有那片土地,就没有陈忠实。

跟小说比,电影真是太弱了。

电影只局限于欲望,比小说的境界低太多。中国的历史,从来不是女人的历史,更何况这样一个女人。只能说,导演这个电影这样拍,一心一意只想捧女主角罢了。

真是很可惜。也许还真是芦苇那句话,现在的导演功力不够,还是等上十几二十年再拍吧。

要不就拍连续剧。至少都能拍进去,小说保留得也完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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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访谈录,是为了可以对小说作者和电影导演有个直观的认识

杨澜访谈录120907

杨澜访谈录12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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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田小娥戏份:

对此王全安表示,这主要是公映版删减造成的。“现在的公映版到日本侵华就结束了,但其实足版里,后面还有30多分钟,这30多分钟是没有田小娥的。”王全安说,“删减势必会造成电影结构上的改变,但是为了公映,没有办法。”

评:话里的话就是:删掉的30分钟戏没有田小娥,是电影局要删的,没有导演什么事。所以导演夫人的戏,是电影局加的。

所以,后三十分钟倒底说了什么比床戏还不能让观众入目的呢?

回应芦苇的:

王全安谈及此事时表示:“总的来说,很可爱吧。作为国内著名的编剧,芦苇一直以来保持着对电影的批评,包括对《白鹿原》的批评。对我而言,我希望看到他的新作品,毕竟十几年没有他的编剧作品改编成新戏了。至于他说现在中国没有一个导演适合拍《白鹿原》,这是他自己的看法。历史不会因为他个人的看法就不前进,新的表达总是需要的,不管结果如何。就像当年张艺谋的《红高粱》一出来,照样争议一片,最严重时张艺谋还收到过寄来的子弹,至少现在我的人身安全还未受到威胁。”

评:导演说话水平还是一向地非常高。一句一句评,
1,说可爱。
小朋友才可爱。象大人看穿小孩子调皮一样的意思。可见导演没当真,心理优势决不能失。

2,芦苇一直以来保持对电影的批评
这句话厉害。芦苇是电影就批,不光只《白鹿原》一部。王导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把大家(其他所有电影的导演)都扯进来战斗了。

可是,芦苇有批别的电影导演吗?他也没给所有电影推荐导演呀。

3,我希望看到他的新作品,毕竟十几年没有。。。
这话也厉害。也就是说,芦苇这十几年编的剧,都没有被用上。为啥呢?(写得不好,没人爱看。。。等等原因你就自己去想吧。

话又说回来,王导这些年,从2002年到2012年,差不多每两三年就有一部新作品,而且还是得奖专业户,他说这话,还真是很有底气的。

不过王导好像忘了,他得柏林金熊奖的图雅的婚事,不是芦苇的编剧吗?这个都能忘,可正是太奇怪了!

王导导电影前,号称也写了十来年剧本。。。嗯,可能他更合适干导演吧。

4,后面的。。。
就不说啦,总之芦苇挡不住历史的车轮,王导一路向张艺谋追去。。。

看电影

非常奇怪的ios6

2012年9月21日

昨天更新了手机,ipad,装上了ios6系统。然后,想了想又把mbp看了看,也有更新,就顺手更了。

后来就看到说,ios6有问题,大家先不要装!唉,你早点说有没有?!

现在,这样,

手机里,

那个passbook不知干嘛用的,一打开,就给我连app店,而且版面的蓝色比原来的也淡一点。

ipad里,

多了一个时钟设置。这个功能还行。但是,一打开,就是一排钟,各个时区不同的,搞到跟到了旅馆大堂似的。还删不掉。

还装了个siri,中国的,不知是哪里的华侨口音,听着那个别扭。德国的,小马问她,apple和samsung哪个好?她说:你非要问这个问题吗?

而且奇怪得很:

ipad泡网首页和mbp的不一样。mbp上可以看到我最新两篇blog,转的那篇和八一八之一。而ipad上却看不到这两篇。

怎么回事尼?

而且因为把blog贴到电影小组去,结果把电影小组也搞不见了。

一直不肯改blog的版,因为喜欢这个阳光和自行车,难道。。。难道。。。非得另找一个了吗?嗯,目前也没搞清是不是因为我德语版mbp的问题。俺的mbp是德国买的,iphone是中国买的,ipad是美国买的。呵呵呵,俺把它们从世界各地聚到一起了。

胭脂店

八一八《白鹿原》二

2012年9月20日

这一八,就八到“二”了,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写完。接着八。

王全安曾在西影写过很长时间的剧本,《惊蛰》和《纺织姑娘》的剧本就是他自己写的,所以他对自己的剧本很有信心的。芦苇说王全安把暗地里把他自己写的本子送审,跟芦苇完全不打招呼,也不担心芦苇会当场翻脸,以王全安的性格,以及为人处事的方法,他对送审的事这样处理,完全不是意外。可以说,王全安为人处事,为达目的,有时可以不择手段,很多人当过他的棋子,用到就用了,不用也就丢了,但是,大面儿上还算过得去。他最后在电影里要署芦苇的名为编剧,也算是对芦苇的一个交代吧。芦苇领不领他的情,另说。

看对芦苇的采访,芦苇是很生气的,但还是很克制,没有把脸拉下来骂人。从当初芦苇极力推荐王全安,到王全安易稿送审,中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反正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找过陈凯歌,张艺谋,最后王全安正式拍《白鹿原》也是没有再找芦苇。交情就这样了。

从一开始王全安出任导演,到中间退出,再到重当导演,我中间听到的说法是,王全安当时没有选演员的决定权,特别是女主角的人选,2005年前后,王全安心目中的田小娥当然是余男,谈不拢也属正常。

余男从王全安的第一部电影起,就是王唯一的,也是铁定的女主角,王的前期的电影,《惊蛰》、《纺织姑娘》和《图雅的婚事》,剧本基本上是为余男一个人量身定做的,所有其他演员,都是非专业演员,很多好的,出彩的别人的戏,为了不掩余男光芒,也基本上都砍掉了,余男本人也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好强,演戏也不怕吃苦。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就是情侣,只不过一直比较低调,也不屑靠炒作出名。

奇怪的是,自从王全安和张雨绮在一起以后,反而经常看到张在网上晒戒指,度蜜月啦,庆生什么的,大秀恩爱,很有炒作之嫌。

王全安的《白鹿原》,其实走的还是王全安一惯的路子,重点观注的一如既往还是女性,田小娥是当然的女主角,而且拍情色戏,这是王全安一拿到《白鹿原》就决定的。只是女主演从余男换成了张雨绮。

说实话,看王全安的电影,我很难投入。《月蚀》是找不到,没看过,看《惊蛰》的时候,我脑子里尽是这个镜头是怎么怎么拍出来的,《纺织姑娘》甚至得金熊的《图雅的婚事》,都进不了戏,可能演员太熟了。看《团圆》,我自己就是上海人,卢燕演得倒是很到位,但是那位台湾来的男演员,太夸张了,特别是唱歌那段,实在看不下去。

《白鹿原》,我是在柏林电影节上看的,《白鹿原》送这次柏林影展,听说也是十分惊险,是送片最后一天给的片子,而且听说国内并没有批下来。但是王全安曾经说过,电影局里的都是哥儿们,想来虽然麻烦,但最后总是能搞定的。果然回国以后,也没什么,照样公映。

我看的不是220分钟那版,但也有3个小时,剧情到日本飞机轰炸就嘎然而止。啥泡枣啥喝尿的都看到了,没觉得这些情节非拍不可,芦苇说是东拼西凑,我觉得是抓不住重点。一直的感觉,王全安拍电影太琐碎,什么都想照顾到,反而哪里都不突出。这样的拍法,拍生活片,纪实片,也许没有问题,但拍《白鹿原》,整个戏就是立不起来。看完电影,回头想想,一个完整的形象都没有。张丰毅演白嘉轩,太用力,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看着那叫一个累。倒是演鹿子霖的那个,演得自如些。田小娥完全没有什么内心戏,光在做戏了。演黑娃那个,原来在《士兵出击》(王宝强演的那部)很出彩的,这部戏里那个别扭,扭曲。反正人物拧不到一起,各演各的没有互动。有些细节虽好,但是撑不起整个戏来。

总之,电影完全达不到小说的高度,不过,这在小说改编的电影,也是很正常。不过对王全安来说,也许非常可惜。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陈凯歌的《霸王别姬》,是他拍过的最好的电影,张艺谋的《活着》,是我看到的中国最好的电影。而这两个电影的剧本都是芦苇。

王全安是很有点迷信的。《白鹿原》里的张雨绮,其中有个镜头,是从上往下拍的,突然之间,我感觉,她的脸,从宽宽的脑门一直往下到鼻子,真象一头鹿呀!

一定会再看220分钟的版本。也许到时候会有不一样的说法。

看电影

八一八电影《白鹿原》之一

2012年9月20日

刚刚看了洋洋大观里转的东方早报对芦苇的采访,许多这几年没搞清楚的来龙去脉,渐渐有了点线索。

之所以对这个电影这么感兴趣,是因为和这个电影的导演、摄影以及曾经的演员,有过渊源。而且如果机缘凑巧的话,我也还可能参与电影的摄制过程,甚至在电影中露个小脸啥的,也不是没可能。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拧字。

最早听王安全提起《白鹿原》的时候,还是2003年。那时候王全安带着余男来柏林给《惊蛰》做后期,住在方宇家里,有一次我们走在街上,方宇给我们买了冰激淋,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天,王安全说起了《白鹿原》的事。

那个时候,《白鹿原》是要作为电影一百周年的献礼片拍摄的,当时的确如芦苇所说,他看了《惊蛰》,大为赞赏,推荐王全安出任《白鹿原》的导演。王全安当时是有些小激动的。王安全平时喜怒不形于色,非常的淡定,但提起芦苇对他的赏识,也是很有知遇之恩的感觉。要知道当时芦苇因为《霸王别姬》和《活着》已是大名鼎鼎,而王全安除了在《北京你早》里演过汽车司机,以及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电影以外,才拍过一个叫《月蚀》的艺术电影,虽然也在国外得了奖,但亦是非常非常的小众。而《惊蛰》是他改变类型的一次大转身,拍摄风格非常类似当初张艺谋拍的那个《秋菊打官司》。这个电影得到芦苇的赏识,不能不让他喜出望外。王全安是有野心的。但是,哪个导演没有野心呢。

王全安平时的造型,脑袋上永远扣着一顶白色棒球帽。不知道是因为他光头才戴帽子还是戴了帽子才光头,总之几年来一直不变。原先的白帽子前绣有一棵红色五角星,后来不知道是因为断货了还是什么的,改成了别的图案,但帽子一直是白色的。

王全安为人很沉着,你说他淡定也可以,说话慢条斯理的,但凶起来也很厉害。有次在广场上拍戏,我们都化妆成当地群众的样子,混在当地老百姓中间,也没人注意我们。我还在脑袋上学当地人的样子罩了一个彩色塑料袋挡风沙,衣上穿着买来的当地老百姓的旧衣服,当时正挤在一辆小面包的窗口前跟德国来的灯光聊天——这家伙个子太高太招眼,所以给塞在小面包里。突然背后猛的一嗓子大喝:“看什么看!”把我们吓得避走不及,连老外都直住车里躲。后来一看,原来是老王,他以为是当地老百姓发现了老外拍电影,在那里围观呢。后来认出是我们,才有点不好意思。

王全安主意很定,他认为对的,你很少能跟他辩的。从《惊蛰》起,他一直和德国摄影Lutz合作,诂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有一次拍余男一个镜头,拍到半夜12点多,两个人对角色的理解不一样,思想统一不了,余男也倔,王全安跟她说的状态,她没演,照自己的理解演了,结果拍了十条都没过。最后只好停机。第二天休息过来,余男悄悄告诉我,导演回头想想觉得她是对的。

王全安打定了主意要拍《白鹿原》,因为这是他的机会,难得的机会。如果说拍《惊蛰》算是打游击,那拍《白鹿原》就是成为正规军了。王全安早期的电影,包括《惊蛰》,《纺织姑娘》,甚至到了得柏林金熊奖的《图雅的婚事》,都是只用余男一个正规演员,其他都是当地找的,比如《惊蛰》里面,就找的当地的戏剧演员,有一个甚至是当地的文化局长,真是人材,看他演的,感觉就是民间真是藏龙卧虎,人材济济,可惜他演得最好的一出戏,后来整个儿给剪了。

王全安电影拍到哪儿,演员就找到哪儿,《图雅的婚事》男主演也是当地的。从《团圆》开始,才和其他演员合作。那是在柏林得金熊以后的事。到《白鹿原》更是和大碗儿合作了。所以,如果当时直接从《惊蛰》拍《白鹿原》,那《白鹿原》会拍成什么样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今天看到的样子。

《白鹿原》本来可以成为王全安的第三部影片,但是好事多磨,从2003年起,到2012年,差不多十年的光阴,中间王全安又拍了《纺织姑娘》,《图雅的婚事》,《团圆》三部电影,除了《纺织姑娘》没送柏林以外,《图雅的婚事》得了金熊,当时和余男一起上台领奖,并深情相吻,到了《团圆》,王全安从已经与之分手的评委余男手里接过了最佳编剧奖,那是2010年。

很有意思的是,芦苇写《白鹿原》剧本,花了几年,易了七稿,而王全安送审的稿子才写了16天,芦苇看了王全安的稿子,对他当《白鹿原》导演的能力完全质疑,而王全安最后却得了柏林最佳编剧奖,外国人和中国人的眼光,真是不一样。难怪高行健得诺贝尔文学奖,中国人也莫名其妙。

看电影

转:以电影人的现状,还是不要碰《白鹿原》吧

2012年9月20日

专访《白鹿原》第一任编剧芦苇

圣人能看透凡人的隐情隐秘,凡人却看不透圣人的作为。

——摘自小说《白鹿原》

编剧芦苇

芦苇写的《白鹿原》剧本第六稿(《中国周刊》图)

芦苇与《白鹿原》的那些年

●1993年  芦苇与吴天明、陈忠实商量改编《白鹿原》。

●2002年  西影厂开始准备《白鹿原》,并委任芦苇为编剧。

●2002年  西安电影制片厂买下《白鹿原》电影改编权。

●2004年  芦苇推荐王全安担任导演。

●2005年  《白鹿原》拍不下去。

●2006年-2007年  王全安退出该片。芦苇先后邀请陈凯歌、张艺谋加盟,未果。

●2007年-2008年  从2003年改编《白鹿原》剧本开始,芦苇先后写了七稿。

●2009年 王全安团队重新筹备《白鹿原》。在《白鹿原》拍摄过程中,剧组并未与芦苇联系,导演也未曾与他探讨剧本。

●2011年  电影初步完成,制片方要上编剧名字,因此联络芦苇。芦苇看了220分钟的版本,他不愿署名。

●2012年9月   电影上映前后,芦苇三次接受早报采访:“我把该说的都说了,《白鹿原》这事对我就算过去了。”

西安电影制片厂编剧芦苇最初与《白鹿原》结缘,还在1993年。小说出版后一个月,原西影厂厂长吴天明就找陈忠实谈电影改编权。吴天明当时还在美国,直 接让在国内的弟弟找到陈忠实,签了授权书。“我觉得吴天明很适合,他是陕西人,拍过《老井》,懂得农民。后来谢晋也找到我,我说已经签给吴天明了。”9月 13日,在北京华侨宾馆,陈忠实对早报记者回忆。

芦苇在吴天明回国后,一起跟陈忠实碰过很多次头讨论改编。但是年年底,当时一位领导向媒体宣布,《白鹿原》因为重复于对历史揭伤疤,和《废都》一样,被列为影视禁拍作品。吴天明与芦苇的想法被搁置。

2002年,时任陕西省委书记的李建国发话要把陕西做成影视大省,并点名提到《白鹿原》、《李自成》、《司马迁》等项目。西影厂开始准备《白鹿原》,并 委任芦苇为编剧。从2003年到2007年,芦苇总共写了七稿剧本,每稿都超过6万字,合在一起有一尺半厚。在2004年,他举荐王全安为导演。

2005年,国家电影局组织研讨《白鹿原》剧本时,芦苇发现送去的剧本不是自己的而是王全安的,但编剧名字仍署了芦苇。王全安解释,当时因为芦苇写了两 稿剧本都没有通过,他迫不得已自己上阵,16天时间写了一稿剧本,送去审查一举通过。而芦苇则坚持,当时他确实写了两稿剧本,但都只是交给西影厂,根本没 有送到北京。早报记者试图联系参加会议的一当事人,他表示不便回忆,“根据双方观点自行判断吧。”

更大的问题是投资没到位。西影厂将项 目卖给北京一家民营公司紫金长天,公司派来的负责人与剧组产生很大矛盾。《白鹿原》制片人王乐向早报介绍,当时紫金长天派来的制片人,坚持制片人为重心, 导演必须服从于制片人意志,剧组因理念不合而离开。而芦苇也表示,当时该制片人有倒卖项目圈钱的嫌疑,且至今拖欠原剧组的工资。

王全安先行退出,西影厂让芦苇暂时看守摊子,其中芦苇还代表西影厂跟陈忠实续签了一次改编权。2007年,芦苇在邀请张艺谋执导不成后退出。

2009年,王全安团队重新筹备《白鹿原》。王乐向早报介绍,当时西影厂的授权已过期,有多家单位想获得改编权。“陈忠实先生当时提出一个条件,谁获得 电影局许可,就把改编权给谁,因为西影厂曾经获得过立项,所以西影和我的西安影视制作公司、王全安的光影先锋公司合作,签了三家协议,沿袭了西影的许可, 获得了陈先生的授权。”

在《白鹿原》拍摄过程中,剧组并未与芦苇联系,导演也未曾与他探讨剧本。直到去年电影初步完成要上编剧名字时才来找他。“我说要先看片,看到底用没有用我的本子,无功不受禄。”

当时芦苇看的是220分钟场,看的同时,他在本子上记下24个小说中没有而自己剧本中原创的情节。比如小说中鹿兆鹏新婚当晚在家住了一夜,第二天才跑 路,而电影中和芦苇的剧本一样,都是当晚偷跑,父子隔河对骂。又比如小说中并没有白孝文在大雨之夜帮田小娥修窑洞的剧情,也是芦苇的自创。

“整个事情没有什么不合程序的地方:导演有权交自己的本子,用了我的东西也给我署名。是我自己不愿意:虽然用了我的东西,但和我的精神指向不同。”芦苇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求不要在编剧中出现自己的名字。

2012年9月15日,这部中国最难拍、最难放的电影终于上映。在上映前后,芦苇先后三次接受早报采访:“我把该说的都说了,《白鹿原》这事对我就算过去了。”

看《白鹿原》最多的读者 最得陈忠实信任的编剧

东方早报:你在1993年就开始着手改编《白鹿原》,当时是怎样的情况?

芦苇:小说出版后,吴天明导演很喜欢这部小说,准备把它拍成电影。吴天明找我与陈忠实碰了很多次头,三个人满怀热情地准备把这部小说拍成电影。

东方早报:酝酿和准备具体体现在改编还是策划方面?

芦苇:当时拍摄的许可证尚未落实,停在策划阶段。我们三个人都是陕西人,都梦想着把陕西乡土人物的魅力拍成电影。彼此都是吃关中这方水土长大的人,就生活在白鹿原的旁边,对关中土地的情感和热爱是与生俱来的。

东方早报:当时拍《白鹿原》的困难来自哪里?你参与申报了吗?

芦苇:申报立项不是我编剧的事,但拍摄项目一直没得到批准,当时一位领导点名不许拍摄,理由是这部小说和贾平凹的《废都》都有倾向问题,得到这个消息我很失望。

东方早报:你改编《白鹿原》剧本共写了几稿?用了多少笔记本?

芦苇:我写《霸王别姬》是两稿,写《活着》两稿。唯独写《白鹿原》前后七稿,耗时五年。稿纸与笔记本加起来是一尺半厚。

东方早报:为什么会写七稿?

芦苇:《白 鹿原》小说非常优秀,电影要跟小说水准匹配,要对得起小说,必须精益求精,关中的这方水土养育了我们的生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豪感。我耗时五年写了七 稿。后来看王全安说他写《白鹿原》剧本只用了十六天,我深感愕然,读他的剧本,确实也就是十六天这种快餐水准。后来他拍片时才意识到他这稿不行,反过头来 又大量搬用了我的剧本内容,总算是踉踉跄跄把电影拍完了。

东方早报:据说你写了两稿,电影局都没有批准,他花十六天写出的剧本就通过了审查?

芦苇:这 种说法,是后来才编造出来的版本。真相比这曲折有趣得多。当时我已经写了两稿剧本,盼爹盼娘的盼来了电影局研讨《白鹿原》剧本的通知,我心潮澎湃,急急如 飞地赶到北京开会。自打1993年参与《白鹿原》剧本策划,到2004年参加这个立项会议,其间风雨无数。张宏森局长(广电总局电影局副局长)上下筹划煞 费苦心地组织剧本讨论会,请来了各方专家贤达,郑重严肃地组织剧本开始讨论。打开剧本我才发现事情不大对头,一是没有编剧署名,二是这剧本根本不是我写 的。困惑纠结中再看王全安他很是淡定自如,方知剧本被导演调了包,我是顶了空名来应景的。

这不就是我在《白鹿原》剧本中写的一场戏吗:辛亥元年江山易主,白嘉轩被鹿子霖调了包丢了乡约的乌纱帽,白嘉轩深感佩服地说:还是人家子霖手长得长、腿跑得快呀。

好看的戏眼是:这位仁弟是我上下游说全力举荐方坐到这把椅子上的,确实有才。

怎么办?!

怎么办都行,就是不能在大堂里边自相火拼,那会坏了拍摄《白鹿原》的大事。这事若搁到当初,我肯定会敲桌子砸板凳,可是为了立项这一刻已经奋斗了十余年。罢,打碎牙齿先吞到肚里去,量小非君子。以白嘉轩的涵养功夫为我学习的榜样。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到会议讨论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平静,并愿意相信王全安此举是水平问题,而非人品问题。何况他又是拍过《惊蛰》经我举荐的俊才。我以前把他夸上了天,现在当庭反目岂不让人笑话,罢,有了事回家关起门来再谈。

东方早报:你们回家怎么谈的?

芦苇:事后,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觉得我荐人不当应负主要责任。举荐一个百米短跑选手去参加万米决赛,结果一定不妙。人算不如天算,不多久西影厂突然因资金不到位为由解散了《白鹿原》摄制组,人员作鸟兽状一哄而散。

东方早报:开场不顺,你们是如何合作《图雅的婚事》的?

芦苇:王全安他跑不了万米决赛,但确是短跑好手。他拍不了正剧悲剧这类宏大题材,但拍纪实类的小题材生活片确有长处,应当物尽其用,《白鹿原》停拍后我决心拍摄《图雅的婚事》,就向制片方举荐了王全安做导演。

东方早报:你和陈忠实私交很好吗?

芦苇:很好。他是陕西老作家,我是陕西老编剧。他对我是予以充分信任的。

东方早报:你的改编思路和小说的思路是一脉相承?

芦苇:《白鹿原》小说内容丰厚。我要做的,就是把《白鹿原》小说的主题土地与民族命运展现在银幕上。

东方早报:研讨会的规模有多大?

芦苇:当时广电总局的宏森局长非常重视《白鹿原》这个题目,请了包括文学界、电影界的各路专家,加上广电总局的领导,参加研讨会共10多个人。足见广电总局对该项目的重视,尤其是艺术价值的重视。我当时从西安电影制片厂调到北京,我们厂的生产办公室主任也去了。

东方早报:吴天明没有负责了吗?

芦苇:当时吴天明没跟我们厂合作了。我曾向我们厂领导多次推荐他,但没有被采纳。从时间、资历、经验,尤其是对关中乡土的情感等方面看,我一直觉得吴天明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些因素是一个好片子的基础。

东方早报:从1993年小说出版到2003年《白鹿原》开始改编成剧本,十年间,你有没有对这个片子做过其他的酝酿工作?

芦苇:我首先是把小说看了记不清多少遍。你想我写了七稿,每一稿不就得翻几遍吗。有时候我笑着对陈忠实说,我是看《白鹿原》遍数最多的读者。

东方早报:2002年西安电影制片厂就接到这个任务,说《白鹿原》可以改编成电影,并作为陕西重点项目?

芦苇:当时,陕西的省委书记李建国发话要把陕西做成影视大省,指出陕西有很多文化资源,并点名提到《白鹿原》、《李自成》、《司马迁》等项目。

西影厂根据李书记的指示,为《白鹿原》做了立项准备。前几年为什么不敢动,原因在于没有得到政府的支持。这次是明确得到省委书记的支持,所以我们厂才能动起来,否则我们厂也是不可能动的。

东方早报:当时,厂里就委派你做编剧了?

芦苇:当时厂领导直接找我谈话,说有了指示,现在可以马上立项,让我出任编剧。

东方早报:得到《白鹿原》可以立项的消息之后,你有告诉过陈忠实老师吗?

芦苇:当然要告诉陈忠实。毕竟已经放下《白鹿原》很多年了,要重新拾起它,还需要好好热身。

东方早报:在无法改编的漫长十年中,陈老师有什么想法?

芦苇:陈老师一再强调,他不懂电影,但是信任我。他说他知道我的水准。只要能够拍出《霸王别姬》、《活着》一样的水准就可以了。他很喜欢我的这两个电影,说我来做《白鹿原》的编剧,他放心,他不懂电影,我觉得怎么合适改编就怎么来。陈忠实是完全信任我的。

东方早报:一开始西安电影制片厂请你做了编剧,那么导演确定了吗?

芦苇:西安电影制片厂一开始让我做编剧,同时让我推荐导演。当时我觉得吴天明最合适,厂领导不采纳,后来我也找过张艺谋、陈凯歌、王全安。

2004年之前的王全安,当时很年轻,拍了一部不错的电影《惊蛰》,我觉得他是有想法的导演,于是推荐他拍《白鹿原》。在2005年,《白鹿原》进行不下去了,我又举荐王全安拍了《图雅的婚事》。《图雅的婚事》这个题材是我找的,剧本是我写,导演也是我推荐的。

东方早报:你当导演的时候投资到位了吗?项目倒出去是什么原因?

芦苇:当时我只是看守项目的人。我们厂把操作版权倒出去了,倒给了北京一家民营企业——北京紫金长天传媒公司,一个叫王庆勇的人。

之所以倒出去,我觉得是因为我们厂不想承担经济风险,要不然为什么倒出去呢,可见厂方对拍摄这个题材没有信心。

东方早报:一开始投资规模是多少?

芦苇:2003年的时候,我们的预算是不会超过3000万的,在2000万到3000万之间浮动。

东方早报:在2003年,你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芦苇:我主要的精力还是在剧本,然后联系、举荐导演。大概是2005或2006年,陈凯歌有次来西安,我请陈凯歌到西影厂,谈《白鹿原》拍摄一事。当时陈凯歌说,时机不合适,他手里有别的项目(《无极》)。

在2006年、2007年,我找到了张艺谋。当时他正在拍《黄金甲》,我专门去剧组看他,他还让我参加了《黄金甲》剧本的讨论。同时,我也把《白鹿原》 提出来,希望他能接受这个题材。张艺谋也是陕西人,是在这方水土上长大的,另外我和他合作过《活着》,于公于私,他都有可能接受这个项目。当时他对《白鹿 原》很感兴趣。后来我又跟他通过多次电话,《黄金甲》拍完之后,他一直在等北京奥运会的消息,如果那边没落实下来,他就会来拍摄《白鹿原》,后来他被确定 为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导演,上《白鹿原》的事就又搁置了。

北京紫金长天传媒公司的王庆勇把这个项目弄得很混乱,大家都觉得这个制片人不靠谱。到目前为止,他还欠我们厂许多职工的钱。《白鹿原》都上映了,很多工作人员都还没拿到应得的酬金。

王全安为很多没用的镜头花了钱

东方早报:找张艺谋之前,推荐过王全安吗?

芦苇:我 是在2004年举荐的王全安。2006年还是2007年的时候,他跟制片方没谈到一块,于是导演的位置就又空出来了。厂里让我把摊子先看住,然后继续找导 演。后来,我发现北京王庆勇在四处倒卖《白鹿原》项目,他本身根本没有投资,只能通过项目来圈钱,不然为什么欠摄制组的工资?

东方早报:西安电影制片厂卖项目的时候,资金到位了吗?

芦苇:项目的出售资金,是西安电影制片厂该得的钱,但西安电影制片厂不会把钱给摄制组。因为项目是紫金长天在操作,西安电影制片厂只是出品方,并不是制片方。

东方早报: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确定王全安做导演,王全安的剧本就过审了?

芦苇:2005年以前,我和王全安讨论过剧本,在《图雅的婚事》拍摄之前。广电总局没有明确定论,西安电影制片厂当时也没有真正动起来,没有和任何导演签约。

东方早报:王全安交剧本是2005年?他这样做,你有讨个说法吗?

芦苇:我看了王全安交的剧本,对他做《白鹿原》导演的能力深感忧虑。从行规来讲,作为导演,他有权送他自己的剧本。不用我的剧本,我觉得也不奇怪。我的内心诉求,一是要让《白鹿原》能够立项,二是确保《白鹿原》拍摄之后的艺术水准。

假如我和他对簿公堂,很没有意思,这和我的意愿相违背,对立项也不利。另外,我通过看王全安的剧本,知道了他对《白鹿原》的理解水准的程度,我们平时讨 论是务虚的,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看他一稿。我看了剧本之后,单从剧本的创作水准判断,对他做导演还是打了大大的问号。

东方早报:王全安答应出任导演之后,你们之间有讨论剧本创作吗?

芦苇:开始讨论很多回,等到他的剧本出来了,看到白纸黑字,才最终确定了他的想法。

东方早报:王全安这个剧本跟你看到的三个小时的电影版本有差异吗?

芦苇:我 觉得王全安的剧本,情节散乱,人物众多,包括了郭举人、白灵、朱先生,这些人都有。我坚持一个电影剧本里,主角最多不能超过7个人的原则。王全安现在才明 白了这句话的分量,他现在也这么说,但是最早是我说的。我反复强调剧本不能超过7个人,但是在他的那稿里人物很多。其实这部电影,只要白嘉轩、鹿子霖两个 角色成功了,电影也就能够撑起来了。

东方早报:《白鹿原》中很多角色以前有,后面在电影中都没有了,你是怎么看待的?

芦苇:王 全安签的很多演员,付了钱却没有排上戏,这是资源浪费。这种浪费在《白鹿原》拍摄过程中有很多,拍了大量的内容情节,但剪不进去。我想质问,这部电影的制 片人之前干什么去了,既然剪不进去,为什么要拍出来。他们在拍片之前缺少严谨规范的规划,没有按照规律操作。拍片得按照规律来操作。像李梦(饰演白灵)这 个演员,一个镜头都没有,但还是付了酬金,成本当然就会加大了。

香港的制片方就比较专业,香港的投资者不是直接投资给导演,而是通过信得过的制片人来投资。大陆的投资者谁懂电影?我们导演就是制片人,换句话说,他们怎么高兴怎么玩。要不然为什么,《白鹿原》签了很多多余的演员,钱还浪费了。

我记得七八年前计划拍摄《白鹿原》时的预算是2500万元。而王安全今天拍《白鹿原》却花了一亿多元。

东方早报:他这样做,为什么你还要和他合作《图雅的婚事》?

芦苇:我 做事情坚持对事不对人的原则。我觉得王全安拍《白鹿原》不适合,拍《图雅的婚事》适合。《白鹿原》的电影类型是正剧悲剧,对导演的专业素质要求很高。《图 雅的婚事》是纪实类型的家庭伦理剧,它的规模要比《白鹿原》小得多。王全安的长处在于能胜任纪实类型的电影表现手法,但不适合拍《白鹿原》这类正剧悲剧。 当然不能因为《白鹿原》的失色,就否定了他的其他才华。

按中国电影萎靡现状 还是不要动《白鹿原》

东方早报:现在中国哪位导演能够胜任?

芦苇:按照中国电影人目前的状态,最好还是搁置起来,不要拍,不要糟践了这个题材。现在中国电影界,在当下精神萎靡、只知媚俗的世风下,不要动《白鹿原》。如果我们对传统文化、对《白鹿原》还带有敬意的话,就不要贸然出手。

东方早报:你写七稿是对《白鹿原》的敬意,是谨慎地出手吗?你每一稿写完都会给王全安看吗?

芦苇:我写七稿,哪一稿都是在6万字以上。这是我对《白鹿原》的敬意,因为《白鹿原》是我热爱的题材,理应这样做。

我当时就想,将来谁操作《白鹿原》,我都会拿出来的。王全安从2009年开始筹划《白鹿原》,但他从没有和我联系过,连一次电话都没通过。奇怪的是,他还是我推荐出来的导演。

东方早报:在2003年、2004年《白鹿原》无法推进,困境具体在哪里?

芦苇:最主要的困难还是拍摄资金没有落实过。如果资金落实了,为什么还要把项目卖到王庆勇手中,他拿去四处炒作倒卖,极不负责任。最后还是陕西旅游集团接过项目,得以落实。

东方早报:你当时想过筹钱吗?

芦苇:我 主要对剧本负责,对影片艺术质量负责,剧本写七稿,打下可靠成熟的基础。我甚至想,等导演人选最终确定之后,我还愿意再写第八稿、第九稿,使剧本能达到完 美。但是陕西旅游集团拿到项目之后,就跟我失去联系了。等到电影最后拍完,又给我上了名,都不跟我说一声。他们的做法,挺匪夷所思。

东方早报:你对《白鹿原》所做的工作当中,最难的阶段在哪里?

芦苇:如 何准确有力地找到表现《白鹿原》小说的方法,研究《白鹿原》的电影类型和主题,以及如何展现主题,这是要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在2003年、2004年的时 候,我找了一个安静的写作地方,费了很大的功夫。每写一稿,耗时都在几个月以上。王全安用了16天写完剧本,得承认他在速度上是一个奇才,但经验告诉我, 速度与质量是反比关系。

东方早报:你还给王全安提过两个拍摄方案?

芦苇:我写过一个2小时45分钟的版本,和《霸王别姬》一样长。还有一个3小时10分钟的版本,可以拆成上下集。

东方早报:王全安采纳了吗?

芦苇:从 他完成的电影版本来看,许多场次、链接、事件都用了我的剧本。比如鹿兆鹏在新婚之夜逃跑了,鹿子霖气急败坏地隔河相追,放口大骂。又比如黑娃和田小娥在麦 垛里做爱。这是小说中没有,而我剧本中有的情节。我计算了一下,他在电影里(指220分钟版)用了我的24个情节。所以给我上编剧,也确有出处。但是我不 认可他剧本的精神指向,把土地、史诗拍成腻腻歪歪的男女关系,他要拍情欲戏,我做的是土地史诗与时代变迁。即便他用了我的很多东西,但从精神指向上看,这 还是他的作品。

东方早报:在2003年,西影厂就和陈忠实签署了电影拍摄协议?

芦苇:在2003年,西安电影制片厂和陈忠实签订了版权协议。等操作到2006-2008年的时候,协议过期了。后来又得重新签,我们厂为了节约成本,不愿意拿那么多钱。当时西影厂派我去找的陈忠实,他表示非常理解,钱要得很少。

影片类型不清影响容量

东方早报:2004年《白鹿原》有拿到准拍证吗?2005年获得剧本立项吗?

芦苇:2004 年没有准拍证,只是电影局表示支持,准许西安电影制片厂到广电总局办申办手续,至于手续如何办理,我并不清楚。是否在2005年剧本获得立项,记不清楚 了。只记得当广电总局批准可以拍摄时,我们厂就没资金了。等我们再追问时,厂里已经把项目卖给紫金长天,当时卖得很便宜,大概200万元。

紫金长天派了王庆勇负责该项目,很不靠谱,现在他还欠了一屁股债。中央三令五申,不准拖欠农民工工资,结果他失踪了,还欠着《白鹿原》前期筹备时的账。有的工作人员实在太惨,我只有自己拿钱结账,一个工人去年生病就是找我借钱看病。

东方早报:当时那个拍摄组和现在这个拍摄组是一个班子吗?

芦苇:是 两个班子。西安电影制片厂把项目卖给紫金长天,紫金长天再倒给了陕西旅游集团。当时北京净雅集团也给《白鹿原》投资,王庆勇还因挪用了他们的资金被告上了 法庭。我只是暂时把班子组织起来,资金不到位,一直都欠人家钱,最后我就解散了这个班子。放弃的时候是在2006、2007年,找完张艺谋之后,我就退出 了这个组。

东方早报:那时你完成到第几稿了?

芦苇:应该是第五稿-第七稿。我觉得《白鹿原》到最后,已经不是一个可不可以操作的问题,而是一种信念。不管将来谁操作,自己对剧本尽守责任,对得起《白鹿原》这本小说了。

东方早报:当时和王全安签合同了吗?2009年卷土重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芦苇:好 像是拍《图雅的婚事》的制片人王乐牵的线,把投资方和导演组合起来,这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之所以不戳破这个谜,是因为我担心会影响《白鹿原》项目的操 作。我也希望《白鹿原》拍好,毕竟从2003年到2009年,已经过了六年时间了,如果心能静下来,对王全安来说,时间应该也是够了。我希望他能拿出信服 的作品,对得起小说,对得起陈忠实,对得起观众,对得起陕西父老乡亲。毕竟是陕西的招牌小说呀。

东方早报:一开始,王全安就提出主打情欲牌吗?

芦苇:我看剧本时,没觉得主题是情欲,感觉剧本什么都想说,在结构上散乱无章。我觉得打情色牌是商业炒作,《白鹿原》是文化作品,做这种宣传实在低俗下作,把《白鹿原》的品质庸俗化了。

东方早报:你看电影感受怎样?

芦苇:看电影和看剧本的感受一样,散乱无章,指向不清。不过我看出来他用了一些我的结构和技巧。

我毕竟写《白鹿原》的剧本写了7稿,对每个情节,怎么组织,因果关系,我都深思熟虑过。他确信他用了我很多情节,我可以把剧本跟电影来对,因为我看电影 的时候也在做笔记,当然做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白鹿原》制片方尊重我,要挂我的名,我坚决要求拿下来。因为精神气质不是我的,不是我心目中的《白鹿 原》。

我觉得《白鹿原》是正剧、悲剧、情节剧的类型,但按王全安的老路子,以纪实片的风格、镜头语言来拍,必然超长,剪不进去。因为纪 实类电影长镜头多、跟拍多,但《白鹿原》是不是这个类型,不能以这个方法来做,所以我感觉这个电影的镜头语言游离不清。这倒不是内容容量上的,《霸王别 姬》的内容,时间跨度一样半个世纪,为什么《霸王别姬》能剪进去,但《白鹿原》两个半小时肯定剪不够。但三个半小时的长度肯定不行,影响排片和票房。这是 他思想上没有做好准备。关于影片类型不清是老问题,中国很多电影很多都是这个问题。

原著关键话语永远是农民的土地与命运

东方早报:第七稿完成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芦苇:记不清了,得查工作笔记。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在2007年8月3日以前,因为那时我在家里把我写过的所有《白鹿原》剧本归档,看到王全安的剧本,写了个补记,“此稿是王全安写的剧本,他对《白鹿原》的理解与表达,尽在其中。”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做的工作台本,署名是我的,但这完全是王全安的剧本。在2011年5月,我翻出来看,上面补记写道:“此稿是王全安的稿,阅后,我 断定此人不宜为该片导演。”看了他的剧本后,觉得他并没有把小说吃透,《白鹿原》自始至终的关键话语永远是农民的土地与命运,他不是讲情色,不是讲美臀 的。这样理解《白鹿原》实在低级。

东方早报:你在2007年还没有放弃看他的剧本吗?

芦苇:从王庆勇操作以来,我特别失望,就退出了。到了2009年时,我看到媒体报道,才知道王全安要操作,我也只是知道消息,没有联系过。

东方早报:王全安在2005年到2006年是退出了吗?

芦苇:2005年到2006年,项目在西影厂停止了,大家都退出了,我们才开始做《图雅的婚事》。

东方早报:既然省委书记支持,那政府有没有给项目资金拨款吗?

芦苇:省委当时是有许诺的,但摄制组一直等不到钱。后来资金没法到位,制片人说没钱,王全安就特别失意,像祥林嫂一样反复唠叨:“没钱你拍什么电影啊。”

东方早报:你推荐导演的时间顺序是怎样的?

芦苇:在2003、2004年,我推荐过王全安,后来又推荐过陈凯歌,张艺谋,吴天明。当时我能看上活的人,有吴天明、张艺谋、陈凯歌,觉得王全安才40岁,难以胜任。

我当时并不认识王全安,他不在西安,在北京北漂。我完全是出于识才。我有个叫童小风的朋友,说“你看下《惊蛰》这部电影,看怎么样”。我看了之后觉得很喜欢,电影得到我的激赏。

我说服厂领导把《惊蛰》的版权买下来,领导觉得特别惊讶,说,“这么多年芦苇从来没有那么轻易推荐哪个电影。”我前后找了5次领导,还给每个领导写了推 荐信。因为我是老资格,领导就不得不认真对待,领导看了《惊蛰》以后,就决定给60万元把版权买下来。王全安做后期没钱了,拷贝给人扣了,我还让北京的一 个朋友拿了4万元,把胶片赎出来。芦苇坚持看活不看人的原则。我对《白鹿原》的评价也是看活不看人,我在媒体上批评《白鹿原》的质量也是基于这个原则。

东方早报:你退出《白鹿原》操作之后见过陈忠实老师吗?

芦苇:见过,我们吃饭的时候也经常谈《白鹿原》。陈忠实的想法非常单纯,只是希望接手的导演能把电影拍好,把小说里面看重的品质拍出来。

东方早报:第七稿怎么设计的?

芦苇:基本还是本着《白鹿原》小说的设计来的, 1904年光绪年间开场到1949年全国解放,中间横跨45年,将近半个世纪。

东方早报:你的7稿《白鹿原》剧本有出版的打算吗?

芦苇:肯定有。今年有个出版社在联系我打算出个人电影专集,我觉得那7稿剧本很不错,也打算收进去。

东方早报:有种说法:你的稿子没有过审是因为结尾在1949年,王全安剧本的结尾往后面推了很多年?

芦苇:我 的剧本没有过审,纯属误传。因为王全安从来没有申报过我的剧本,送剧本是制片方的事,他们送什么不送什么,我没权知道。王全安没看上我的剧本,当然我也没 看上他的剧本。王全安可能也断定我在研讨会上不会说出真相。因为我曾受到电影总局张洪森局长的肯定。他说,“你当编剧,放心,不会因为能力不足而使剧本搁 浅。”如果我把王全安掉包计的真相说出来,那《白鹿原》立项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白鹿原》最终能顺利立项,是我的愿望。

我觉得, 他们这代人,直奔目的,不问手段。我在看《白鹿原》剧本时,有一幕很有深意。民国初创,基层大换班,本来是白嘉轩当乡约,鹿子麟捣了个鬼,把白嘉轩赶下 来,鹿子麟当上乡约。这感觉就像我和王全安两人的故事。《白鹿原》之所以是经典,好就好在写出的是人性,人性是不分时代的。过去如此,今天也是这样。现在 这个社会,像鹿子麟这样的人越来越多,白嘉轩这类人反而成了出土文物。《白鹿原》厉害就厉害在能写出鹿子麟这种人——道德上的机会主义和实用主义,这个人 物形象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东方早报:回顾这么多年,你有什么感想?

芦苇:首先是感觉到岁月沧桑,涓涓血汗等闲流。写《白鹿原》这个剧本,我无怨无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对得起这个小说,对得起作者,对得起养我育我的这方水土。其余的与我无关。声明退出《白鹿原》编剧,是我对这方水土的热爱和对小说的敬意。乡土丰饶而电影平庸,令人深觉愧疚。

录入编辑:薛冬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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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ind will carry us

2012年9月7日

伊朗著名导演阿巴斯Abbas的著名电影。有追求的,自认格调高雅的,诗人,以及闲得发慌的都一定要看看。

油画一样美的画面。很有意思的对话。非常独特的摄影。

基本上没有情节。很多人看完了也不知道电影里发生了什么事。呵呵

下面摘一段拍得很精彩的一段,但也很莫名其妙的一段,镜头运用太出神入化了

Engineer: Okay, I’ll recite a poem to you. [pause]
It will occupy us while you milk. [pause]
You won’t answer me?
Girl: [milking cow by the light of the lamp] Go ahead.
Engineer: I was saying that… [pause]
In my night, so brief, alas
The wind is about to meet the leaves.
[breaks off]
Do you understand that?
Girl: The two are meeting.
Engineer: It’s like when you went to see Yossef. [pause] At the well.
Girl: At the well?
Engineer: Bravo. [Pause]
My night so brief is filled with devastating anguish.
Hark! Do you hear the whisper of the shadows? [breaks off]
Do you understand the shadows?
Girl: That means darkness.
Engineer: [recites slowly]
This happiness feels foreign to me.
l am accustomed to despair.
Hark! Do you hear the whisper of the shadows?
There, in the night, something is happening.
The moon is red and anxious.
And, clinging to this roof that could collapse at any moment,
The clouds, like a crowd of mourning women,
Await the birth of the rain,
One second, and then nothing.
Behind this window, the night trembles,
And the earth stops spinning.
Behind this window, a stranger
Worries about you and me.
You, in your greenery,
Lay your hands – those burning memories -
On my loving hands
And entrust your lips, replete with life ’s warmth,
To the touch of my loving lips.
Girl: [referring to the milk] It’s full.
Engineer: The wind will carry us
Life and death is so foreign to me, but the wind will carry us.

搜狐电影只推荐了一天,就下了。

懂英文的可以看这里。http://www.jonathanrosenbaum.com/?p=6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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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脑

2012年9月4日

昨天在小朋友们看的新闻里,也看到了香港反洗脑的新闻,说他们都绝食了。我仔细听了新闻的内容,虽然没有很强调,但是不愿意受中国洗脑这一点是非常明确的。我不知道小朋友们懂不懂,知不知道原因,但他们也没问,我也就没说。毕竟,对6岁的小朋友来说,还是难以理解。

算到今天,香港小朋友们的绝食也已经四十多个小时了吧,有两个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恢复进食,但中间又有三个加入进来,所以现在一共有11个小朋友在绝食。当然,我叫他们小朋友,但他们都是十几岁了,不是我们家小朋友的年纪。

听到绝食,我真的有点惊讶,绝食在我记忆里的最后一个影像,还是89年那个夏天。过了二十多年,现在作为一个母亲的我,听到小朋友们绝食的消息,实在很有点生气。香港要靠这么小的小朋友绝食来达到逼政府撤回国民教育的目的,实在是,香港的大人们都到哪里去啦?这样重大的事,要靠那么小的小朋友的肩膀来担当吗?他们比当年天安门的青年还要小呀。

我觉得,这件事里,如果全民反对的话,首先那些家长应该站出来,然后学校那些老师也应该站出来。如果学校里没有人愿意教这门课,也就开不了这门课了。

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