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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
最近买了一瓶占边在喝。
广告里,那个帅哥牛仔斜着眼,轻蔑地说,那不是占边。
什么是占边呢?最纯的琥珀色,装在酒杯里沉甸甸地,一晃,溢出沁鼻的芳香,凑上去一闻,凛列直贯脑后,直入肺府,抿一口,辛辣无比,一会儿嘴唇厚重起来,混沌,弥漫于全身。
曾经跟一个朋友聊过喝酒,偶说最幸福就是喝得有点上头的感觉。她很惊奇,她说她喝酒从不上头,永远不晕。我听了,心里暗暗可惜,人生一大乐趣,她享受不到了。
我是连二锅头都能大口喝的,但是占边,无论如何吞不下一大口去。太呛。但那样也好,有时候,对着笔记本,一小杯占杯能陪偶过了大半夜去,聊会天,泯一小口,晃晃酒杯,闻闻香气,看着杯中挂壁慢慢消失。
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家里常常喝黄酒。记得小时候,爸爸喜欢喝一种叫加饭的黄酒,每次饭前都喝一杯,尤其是冬天,把黄酒烫得热热的,端上来,还没有喝,心里就热腾腾的。
最开心的时候,是吃大闸蟹,这个时候,就是小孩子也要喝一些黄酒的,因为蟹寒。酒照例是要烫的,里面还放了切细的姜丝,加上糖,非常美味。
农历十月,金风起来,蟹壳都硬了,正是吃蟹的好时候。最喜欢和朋友对面而座,桌上只放两杯热腾腾的黄酒,两碟调好的酱汁,中间一盘冒着热气的红通通的螃蟹,连筷子都不用,洗干净了手就吃。我们每次都是一人六个,可以吃三个小时。吃的时候,也不说话,一心一意在蟹身上,掀前盖儿,挑出膏黄,先不吃,浸在酱汁里,等它入味儿,去腮,去脐,一掰两半儿,沾汁儿,把中间的稀黄先吸了,整成干干净净的两半儿,放下半个,另半个,依楞儿从最外面的最肥的那条腿开始,掰开,沾汁儿,把上半部分吃了,细细的大腿胫,小心地把壳折去,剥出整齐的腿肉,沾汁吃掉,再把小腿胫壳剥去,吃肉,爪子扔掉,再掰第二条腿,以此类推,一直吃到大螯。大螯,雄的要比雌的好吃。吃完一半,依样再吃另一半儿,全部吃完后,先前浸在酱汁里的黄子也入了味儿了,拿起来,吃掉。再来第二只。
掀盖的时候,肚子里会有一块六角型白色的东西,鲁迅说他是法海变的,看着还真象一张脸,这东西千万不能吃,最寒了。要剔出来扔掉。大闸蟹,佐以黄酒,即能去腥,又能防寒,最相宜不过。
偶爸爸是很能喝酒的,黄酒白酒不论,都没有醉过,只有一次,倒在米酒之下。
米酒是用米做的,当年上海人几乎家家都会自己做酒酿。粮店里都有发酵粉卖,买回来,在蒸好的糯米饭里拌上,中间挖个洞,放在饭窟里,捂严,偶妈是经常把它放到五斗橱的被子堆里,等上三四天,酒酿就做好了。香香甜甜,中间挖出来的洞里,积的就是米酒。如果不吃酒酿,就继续捂下去,只到胖胖的糯米都被吸成米渣,洞里的酒就出来了。
最怕就是这种米酒,甘之如怡,入口浑然不觉,后劲儿却极大。多少英雄好汉一个不查,便着了道儿了。只可惜,放不长。喝不了就很快会变酸了。
有一种酒,偶一直不能忘怀,这辈子,也许再也喝不到了。那时90年左右,张裕在国内刚刚打出牌子,有人送给偶爸一种叫张裕金奖白兰弟的,偶偷偷拿来喝,倒在雪白的碗里,象蜂蜜一样金黄,在碗边高高拱出孤型。入口香甜醇厚,过后微醺,是人生顶得意一件事。可惜至此以后,再也没有喝到过。虽然同样名字同样牌子的又试了不少,怎么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在家里,白酒喝得不多,到了北方,朋友相见,居然就喝上了二锅头。偶有偶爸爸的遗传,三杯二盏,自是不怕。到高兴处,喝得更多,但是喝白酒,纯是兴致。
到了这里,多的是红白葡萄酒。却怎么也没能喜欢上那种酸涩之感。朋友教偶,好的干红,喝到嘴里,在齿颊间微漱一下,舌间打几旋儿,便能感觉到无上美妙。偶试了,的确增色不少,可惜仍然不能入港。
还是喝占边吧。不加冰不兑水的占边。虽然入口很呛,但是偶知道,偶不会醉。
其实,酒,就象男人,品一品,尝一尝,微醺是最美妙不过,但是再也不要醉了。
宝贝
画眉